第二章
林雨廷重歸平靜後,臉上又是那一種淡漠的模樣。
“那你做了什麼工作?”我問他。
“在一個公司裏做小人員而已。”
“那之後又怎麼樣了?”
“你聽我說吧。”
第二個警員。
一湖分南北,十裏不同天。
隻為緣到現在,空落雨綿綿。
工作已有二年,難以揮去的,還是歐陽楓的影子。開始我對穿馴服的警員有了特別的好感,特別是帥的警員,甚至於依戀,哪怕這時的警服已經從綠到藍。
自楓今後,難以與警員來往,他們僅是社會性的一個標記,而我生活中再沒有任何朋友,更況且像楓一樣的警員。
可能是上天的惻隱,不甘願讓我孤唯一世,網絡的發財,讓我開始來往到第二個有了親密關係的他。
他,是個警員,離我這個城市有點距離,但算一個省的。
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麵前忽然一亮,固然與楓比擬不可及一二,可是規矩的五官,筆直的警服,還是讓我心有所動。
本來,更重要的是,他發的是舊照,著裝還是過去的綠警服,恰是這種綠,沁入了我的心。
固然,這個樣子關係的結交,外麵還是第一位的,看了我發給他的幾張照片後,他才開始漸漸熱忱起來。
天天電話不停,以至於,把楓在我心中的位置,讓出一點給了他。
最後,我承受不住他幾次約請,去了他那個地方。
但我提議了兩個也算苛刻的前提:
第一必須開著警車,穿著警服來車站接我。
第二,帶我去玩,要全程穿警服伴隨。
這兩個有點反常式的前提,早先他是不能明白,兩個“為何”後,我告訴他,我隻和警員交朋友,隻有和穿警服的人在一起,我從心理上才是感到最安全。
可能是他太喜歡我了,他無前提的答應了下來。
“要是下車後,看不到一個穿馴服的警員在等我,我就立刻回去。”我態度堅定。
“好的,好吧。”他無奈之極。
是的,他何嚐曉得我和楓的那個故事?但是是鍾情於我的皮相,是情是欲,未得而知了。
他叫胡豪傑,三十四歲,某市公安局的一個內勤。已婚。
從談天室的初識,到電話裏的相通,再到熱忱誠懇的約請,以至於相約集中,一共但是短短的一個月時間。
可能這就是男人間的情感,忽然暴發,又可以無所忌憚的相約,相親,彼此……
可能這是對楓的背判,但是我那久寂的心,是何等期望從窗口外吸取新的陽光啊。
冥冥中,可能是楓的部署,可能是楓派他來到我的身邊。我是這個樣子想的。
換了兩趟車,坐了三個多小時,最後鄙人車的時候看到了他。
這是個小城市,小車站,到處並不是那麼整齊,況且春雨綿綿,淋濕的大地讓人以為急躁擔心。
他穿著鐵灰色的警襯,軟肩章上是一杠三星。
短短的頭發,有點紛亂胡子的臉。可能是剛刮了,沒刮潔淨。
整個邊幅沒驚人之處,平淡淺淺,中規中矩。
僅是一臉高興的笑臉,讓這雨天裏顯得有點希望。
“你好。”他上來和我握手。
“好。”我麵無表情。倒不是我故作清高,僅是這兩年來,我已經不大習慣笑了。
我追隨他走了幾步,看到警車就停在售票廳對麵。
除了車輪、輪眉有點泥濘,整個車子顯得幹潔淨淨。
“新車呀?”我衝他微微笑了笑。
“洗過了,僅是這雨天……”
“去那邊?”我接著問。
“如今是上班的時候,先回家拿點東西,然後去公司上班。”他笑了笑,為我開了車門。
我坐在了他邊上。
“晚上給你找個賓館住,然後去吃飯,算為你洗塵。”
“你晚上回家嗎?”我問道。
他笑了笑,未置能否,僅是轉過頭來情調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捉住我的手,在他臉上蹭了蹭。
我拿出手說道:“抓好你的方向盤。”
“嗬嗬。”他高興的笑了。
“你有兒子了嗎?”我問他。
“我有個女兒。”
車子到他家了,他說在五樓,問我是不是一起上去觀光一下他的家。
我問他家裏有什麼人在嗎?
他說沒有,老婆上班,女兒念書。
“嗬嗬,好一個溫馨的家庭呀。”我有點嘲笑的情調。
歐陽楓要是不死,可能也會有這個樣子一個家庭。不,應該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可能,他會有這個樣子一個外人看著十分快樂的家庭。
“走吧。”他關了車門。
他家還算整齊,看來女主人算是個勤奮的人。
“這是寢室,”他指引著我在他家轉著,“這是書房。”
“你挺快樂呀。”我忽然冒出這一句。
“怎麼說呢,平常吧,可能……”他突然凝視我的眼睛,我心中一怔。
“要是我快樂,可能不會喜歡男人了。”他模樣暗然了。
是呀,人的心是何等難測呀,每每有些皮相看著瓜熟蒂落的東西,本來並不盡然。
“我喜歡你!”傑忽然抱住了我。
我早有料想,僅是這種久違的相擁,還是讓我興奮不已。
我也牢牢抱著他,縱然他不是楓,縱然他無法與楓比擬,可是我實確實在抱著一個男人,一個警員。
“你喜歡我嗎?”他輕聲問我。
“可能你喜歡的僅是一時的情欲。”我並沒有正麵回答他。
他那隻已在我身卑鄙走的手,停住了。
“對不起,我忘形了。”他徐徐放鬆了我,僅是眼神有點迷失,氣味有點急。
我很快恢複了鎮定:“客人來了,也不倒杯茶?嗬嗬。”
我先諧謔起來。
何須這麼沉重?隻當來這邊旅行,何苦又談及到情呀愛的?
“嗬嗬,你看我,一看到你,就忘記待客之道了。”
他走進了廚房,泡了一杯茶來。
“有牛奶,要不要喝?”
“不用了,有茶就行。”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是鐵觀音,香味撲鼻。
“你玩幾天回去?”他邊在書房裏找什麼,邊問我。
“兩天吧。”
“好的,第二天恰好我要到下麵一個派出所去,那裏邊上就是一個有名的景點。”
“好玩嗎?”我問。
“看你玩的心緒了,本來風景美不美,不在風景好與不好,好的在於你玩的時候是不是有好的心境。”
“這話倒有些意思,像是哲學和心理學的。”我衝他笑了笑。
“走吧,到我公司去坐會兒,等下班了,就找個地方住下。”我看他手上拿了些東西,然後穿上了鞋。
(我打斷林雨廷的話問道:“怎麼不是休息日去的?”,林雨廷說:“結過婚的男人最怕休息日成天不歸,由於找不出理由付應妻子,除非那個男人和老婆情感分歧,或是妻子怕他,不敢管他的事。但基本上,是結過婚的男人都怕妻子,怕妻子鬧,怕鬧出不需要的事來,因此該躲的躲,該瞞的瞞,寧肯上班告假,也不會在休息日背著妻子和另一個算是戀人的人在一起。”“哦”,不曉得他這套外麵對不對,但至少他如今講的這個事,是對景的。)
竟然雨霽天晴了,陽光固然有點羞怯,卻使我的心緒枉然好了起來。
車沒開多久,就到了他的公司。
看得出,這個公安局是新建的,還算大方漂亮。
他的辦公室有兩張桌子,預計是除了他,還有另一個同事在。
“還有一個人呢?”我問他。
“不曉得,可能一會會來的。”
“男的嗎?”我倒期望是個帥的,飽飽眼福也好。
“女的,新來不久,算我的徒兒。”
他給我泡上了茶,我渴了一口,是新穎的龍井。
“這茶不錯的,別人送的,聽說挺貴。”他看我喝了一口,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