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大師”,許遜見到我有些呆滯的臉色,輕輕喚道。
我如夢初醒,慌然回過頭來,故作驚喜狀道:“真君的妙仙峰果然是天外美景,讓人大快心怡”。
許遜雖覺我神態有異,倒並沒把老子這高僧模樣和那一眾女子聯想到一塊去,欣然一笑道:“還讓大師見笑了,我初來此峰之前,這妙仙峰不過是一塊巨大頑石,費了我許久心力才搞成這般模樣”。
我由心讚歎道:“真君果然法力無邊,讓一塊頑石也化作如此秀美山色,真是世間奇跡”。
許遜輕搖了搖頭,淡然笑道:“許遜修道尚淺,那裏說得上法力無邊,這天界自有奇跡,據說上古時,東海曾經有一塊頑石,吸取日月精華,風生水起,自生成一法力無邊的猴子,曾經大亂天庭,連玉帝也拿他沒辦法,非得請佛祖出手收服,那才真是了不得的天界人物”。
死去,聽見猴子老子就煩。唉呀,說起猴子,我的那些花兒,你們散那裏去了?
這時那小仙僮又進來報道:“真君,陌花仙榭的仙姑已經采花完畢,真君可需要見她們一麵”。
許遜微笑道:“她們手腳倒快,也罷,我且去打聲招呼,否則讓玄女得知,又說我不近人情”。說著轉向我道:“還請大師自斟自飲,我去去就來”。
我心裏忽然一陣火熱,很想跟著許遜出去,見一見洛雨潸,但心知此舉大大不妥,隻得強壓內心迫願,點頭道:“真君且去,貧僧自在此賞碧秀山色”。
許遜點了點頭,吩咐小僮留下替我斟酒,向我匆匆施禮後出廬而去。
我急速轉過頭去朝落雲瀑望去,然後洛雨潸芳蹤已杳,不知所蹤,心下不由一陣黯然,唉,罷了罷了,老子既然已經是投身佛門,這塵世情緣斷不能再有所牽拌。何況洛雨潸本就是天界仙子,與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那種牛郎織女的傻事八輩子也輪不到我。
許遜一走,我不由有點兒百般無聊,不由四下打量一下這間精致的木廬,隻見整廬由古木構就,一側的木牆上掛著許遜的雪白拂塵,另一側則掛著造型奇特的一柄青銅古劍。當中則是一個木幾,上麵置放著一幅精美的棋盤。擺放著些淩亂的棋子,顯然不久前方與人下過棋,還沒有好好收拾。牆角放在一張巨大的方桌,在這廬內顯得頗有些突兀,上麵擺放著些筆墨紙硯。
眼睛忽然一亮,卻見那方桌上筆洗甚是特別,由純銀打鑄而成,明湛清亮,四端雕有隻隻異獸,不由走上前去欲待拿起賞玩。無料那正在一旁火爐溫酒的小僮忽然站起驚叫道:“不要動”!
話我是聽得明明白白,手下可不留情,多大個筆洗,不就是洗筆用的破家夥,老子家中不知道有多少,會稀罕你這個,不就是覺得沒事可做,隨便抓來把玩一二。你家老大是神仙也當我是上賓,你小屁孩一個還敢來攔我。
心念動間,右手已經把那筆洗拿了起來,唉喲,還挺沉的。隻見那筆洗中間平滑如鏡,好久沒照照鏡子了,也不知道自己俊秀容顏是否蒼老,心動手動,就舉起那筆洗,以洗為鏡,準備欣賞一下自己現在的慘樣。
那小僮見我拿起筆洗,本已經是大驚失色,此刻不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大聲道:“不要呀”。
靠,老子照一照自己你叫個啥!倒把我差點嚇了一跳。
那小僮見我從容地把筆洗放下,一臉不可置信的神情,道:“大師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
去,老子喝了那杯醉仙酒,現在神情氣爽,精神不知道有多好,你居然想來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