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唇,過度驚訝導致她忘了自己要幹嘛。安戲語當先開口,他輕佻一笑,完美的破壞了他在夏錦書心中清純的印象,也消散了牢獄中壓抑的氣氛:“公主何事?”
“呃……”夏錦書連忙將手心的玉瓶遞過去:“這個是玥…太子讓我帶給你的。”
有點意思……安戲語戲謔的看著她,她這是讓他接的意思?可是……他眼眸微眯道:“這是?”
“似乎是…藥……”反正花玥瑛讓他吃掉的。
夏錦書踮起腳,勉強能夠著安戲語的臉,她打開玉瓶,一股淡淡的藥香溢出,安戲語竟乖乖張嘴喝了下去。
“好了,我該走了,拜拜!”
這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安戲語目光深邃,沉吟不語,不知想著什麼。
……
無焰的火在體內燃燒,皮膚滾燙,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食,花玥瑛抹掉額頭的汗漬,虛弱的望著窗外,天快亮了,疼痛感減輕,一陣倦意襲來,花玥瑛倚在牆角沉沉睡去。
“鴇母,公子睡著了……”
花月低聲回答老-鴇,那是一個極其美豔的女人,雖然年過三旬,卻容顏不改。她推門而入,看到花玥瑛孤獨的靠在牆角,一抹酸澀蔓延心頭。
她將花玥瑛抱在床上,灼熱過後的溫暖,也算冷。她幫花玥瑛穿好衣服,替他蓋上被子,坐在床邊。
她真實的身份,是沐錦萱的陪嫁丫鬟,因宵國宮裏的嬤嬤花頃,這次出國是花月請求的。
她不禁想,太子那麼寶貝的一個人,在這鳳翔國,就什麼也不是了。
她是看著花玥瑛和花月雲長大的,花玥瑛太子從小被病痛折磨,直到七歲,眼看五年來不曾複發,她快淡忘了這回事,結果更嚴重了。
一絲曙光籠罩著床上的小人,臉上的線條柔和溫潤,花頃心中歎了口氣,太子跟娘娘一模一樣,無論發生多大的事,都會藏在心底獨自承受。
“睡吧,睡醒一切都會好。”
她目光慈祥的理順花玥瑛被汗水打濕的發絲,用幹毛巾擦掉。
就連睡夢中,他也緊皺著眉,花頃歎氣,這孩子受苦了。
她從小跟著沐錦萱,沐家也是大戶人家,雖然不比皇宮,夫人姨娘之間的勾心鬥角她也看過不少,皇宮水有多深,她看不透,但也看得出幾分。
皇上麵上冊封公子為太子,卻從不擔心兄弟之間的互相殘殺。
從小被人妒恨,卻沒有自保能力,太子無疑成了棋子。
娘娘也怕人閑話,不敢與兒子過於親近,卻仍然不能保全她們。
後宮佳麗,蛇蠍心腸,心不毒,人不服,何況……娘娘當初喜歡的,可是王爺!
門將屋外屋內隔成兩個世界,室內虛空中仿佛有一層薄冰籠罩,花月靠著門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