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以南這個不喜女人物件的人也多看了兩眼,“這東西倒是好看。”

太後笑問:“你猜此物出自誰手?”知道邵以南答不出,便直言道,“是出自燁昭夫人之手,也不知她哪來的這心思,畫了許多首飾草圖,交給一家首飾鋪子打造,如今已是譽滿京城了,那家首飾鋪子也因此闖出了名號。”說著自嘲一笑,“哀家今日閑得發慌,便聽來了這許多閑話。”

邵以南覺得與有榮焉,“蝶舞的確是聰慧得很。”

“以前倒真沒看出。”太後忍不住笑,“初時以為皇上亂點鴛鴦譜,如今看來卻是天作之合。”繼而,注意力自然還是放在了邵以南身上,連連點頭,“好啊,好。以前看那幅閑居圖,還以為是蝶舞故意把你畫得那麼好看,果真是個美人。日後便這麼穿著打扮,你敢再穿回男裝,哀家可不依你。”

邵以南像是吃了黃連一樣,也實在是不習慣有人把美人二字用在自己身上。

“聽話,就這麼定了。走,去吃點水果吧。”太後依舊用溫柔攻勢征服她。

邵以南想想也是,往後自己會越來越顯懷,穿成不男不女的未免淪為笑柄,為了肚子裏地小東西,就忍了吧。她偷偷地在腹部拍了一巴掌,都怪這個小畜生,害得她不複往日的灑脫。可自己終歸是個女人,到如今,她也承認了這一點。從最初的抵觸,到如今的憧憬,對每一次胎動的欣喜,都是女人才能體會得到的情緒。

和太後這麼久的相處,到目前是雙贏的局麵。太後無非就是要孩子,要個像女人的皇後,為著各種真好加好,邵以南都有意或無意地成全了她。而邵以南無非就是要兵權要一份舒心自在,鍾離睿和太後在大體上也成全了她。

唯一的輸家,是鍾離睿,在兩個女人的訓誡或白眼中度日,實在是史上最窩囊的皇帝。

晚間,鍾離睿唉聲歎氣地在禦書房裏踱著步子。自己的寢宮,他懶得回;邵以南的正宮,她不讓回;別的嬪妃的宮裏,他不想去。就算他想找別人,也沒那個膽子,就算有膽量,那些人也實在無趣。他不喜歡邵以南對自己吆五喝六的,可別人處處討好他更不喜歡。長久以來,他得出的結論是,一切都是自找的。

夜色越來越濃,獨自不成眠,他猶豫半晌,還是回了正宮。

桌案旁坐著的女子,冷豔、高貴,他初時被嚇了一跳,細看之下,才認出這是自己的皇後,著實驚豔了一番,嘴裏念叨著:“沒看出沒看出,真是個美人啊。”他心裏盤算著,自己算不算是娶了兩個人,一個不男不女,一個美輪美奐,這筆賬的結果是他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