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正是寰茗與燕文慧,燕文慧聞言一愣,隨即走近寰茗身側,寰茗忙將竹簡擁入懷中,似是不想讓燕文慧見到其內容的樣子。
燕文慧擺擺手道:“不看就不看,不過你今天一天就是為了去記這些東西?”
寰茗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笑,燕文慧搖了搖頭道:“既然你這麼忙,那今天的聚會我就和杜師姐說說,你不能參加了。哎!杜師姐還特地囑咐我一定要帶你去,看來我們隻能自己去了。”說完還帶著一副可惜地樣子。
寰茗一聲嬌嗔道:“燕師姐,人家什麼時候說過不去啊?這次趁師父不在一起出去可是我向杜師姐提議的,怎麼可以少了我?我們走吧!”說完便要朝外側走去。
原本急著離開的燕文慧反而站著不動了,寰茗不禁問道:“怎麼了?不是現在去嗎?”
燕文慧皺皺眉道:“難道你就抱著這冊竹簡去?莫不是要在途中譜上一曲?”
寰茗這才發現竹簡還揣在自己懷中,臉色一紅忙將竹簡藏至床頭,隨後便催著燕文慧一同出了房間。
二人才到煙雨殿前院,已有二十餘名女修士聚集於此,白紅粉藍各式衣物都有,而一襲雪白道袍的杜萍雖然立於眾人之中,但其翩翩若仙地姿容,卻是讓人一眼便能找出來。
見燕文慧二人到來之後,杜萍才朝周圍眾人道:“人都到齊了,我們也出發吧!不過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似乎有點招搖,所以我們分成幾隊,各自從不同方向出發。目的地是引水接天台。”
隱霧山的女修一般做雜務較少,不過倒是有些從事於煉丹、煉器和符篆等修行。但是像這種聚眾遊玩的情況卻是極少出現。所以在杜萍此言一出之後,便各自找了熟識的姐妹三五一群,在一臉興奮之下相繼離開煙雨殿。
杜萍與燕文慧、寰茗三人站在原地不動,是想等眾人離開後一起行動。此時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一名藍衣女子被另一名粉衣少女拉到杜萍等人身旁,杜萍明眸一轉道:“琪芳師妹,怎麼了?”
二人正是莊媛和杜琪芳,莊媛朝杜萍道:“大師姐,琪芳師妹想要和你們一起。不知……”
杜萍微微一笑道:“嗯!也好,反正我們隻有三人,再加上你們倆的話正好。那就一起走吧!”
杜琪芳一聽神色一鬆,喜道:“多謝師姐。”說完便與莊媛走到一側的燕文慧、寰茗二人身邊。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杜萍朝另外四人道:“我們也出發吧!”
幾人走出一段路程後杜琪芳故意拉著寰茗與其他三人拉開幾丈距離,輕聲問道:“你今天是不是去了藏書閣?”
寰茗吃了一驚道:“師姐怎麼知道?”此言一出自知說漏了嘴,立馬閉口不言。
杜琪芳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找了你一天,而你回來就開始低誦法訣,我想你肯定是去藏書閣了。”
寰茗臉色一紅道:“既然師姐知道了,到時候我還有一事相求,希望師姐能幫我。”
杜琪芳微微笑道:“好啊!有什麼事情盡管來找我好了,你的忙我一定會幫的。”
此時燕文慧駐足朝二人道:“你們在嘀咕什麼呢!還不快點。”
寰茗忙答道:“沒什麼,沒什麼。”說著便與杜琪芳二人跟了上去。
“這位師兄,麻煩你通報一聲,湮塵求見軒都師叔。”修築間大門外,湮塵朝著門口一名輪值弟子如是說道。
輪值弟子先是一愣,隨即皺了皺眉道:“是湮塵師弟啊!這個……師父他……他最近不太舒服,所以這段時間不想會客。師弟請回吧!”
湮塵聞言略一思量,隨後微微皺皺眉道:“那弟子就更應該看看師叔,勞煩師兄稟報。說不定師叔願意見我呢!”
那名輪值弟子回頭望了眼,方才答道:“那好吧!師弟在這稍候片刻。”說完便準備進入大殿。
此時大殿內走出一名白衣女子,正是軒都之女憐柔。隻是相較上次見麵之時麵色更加蒼白,神態也是憔悴不已。
憐柔手上拎著個小籃,雖然外麵蒙著一塊布片,還是隱隱能看見些許香燭。
“憐柔姐,近來可好?”湮塵一見憐柔忙作了一禮道。
雖然隻見過憐柔一次,但是湮塵對憐柔的印象還不錯。
憐柔似沒想到會在此遇到湮塵,身體微微一震,提著竹籃的手不禁緊了緊。其後才笑了笑道:“原來是湮塵弟啊!怎麼有空來修築間?要不要進去坐坐?”
憐柔笑得有點勉強,而且說是讓湮塵進去,卻絲毫沒有讓開路請他進去的意思。
湮塵沒有注意到這些,沒有多想答道:“嗯!我正好想見見師叔。”
憐柔一聽方才側身請湮塵進去,不過眉頭不經意間微微皺了皺。
湮塵似是察覺不對,忙問道:“不知師叔近來可好?剛聽這位師兄說師叔身體不適。”
憐柔笑了笑道:“家父一切安好,多謝湮塵弟關心。”
湮塵聞言展顏一笑道:“那就好,憐柔姐手中提的是什麼?如果忙的話就不必招呼我,我自己去看師叔就好。”
憐柔目光一轉忙接道:“說起來我是有點忙,我……我正準備去給一位前輩去上香,家父已經先去了,你景大哥也不在此處。湮塵弟來了我肯定要作陪,否則家父和你景大哥要怪我招呼不周了。”
湮塵聞言止住腳步,朝憐柔道:“哦!那麼巧,他們都不在?既然這樣的話,那憐柔姐先忙吧!我下次再來便是,別讓師叔等得久了。”
憐柔聽湮塵說完等久了幾個字後卻是神色微微一黯,隨後朝湮塵微笑道:“那實在是抱歉了,那我就先走了。”說完施了一禮便匆匆離去,似是不想多呆。
湮塵回了個禮,又朝輪值的師兄拱手一禮便回到李青桐的小院。
“咦!回來了,怎麼展林那小子沒和你一起?”李青桐正好從煉丹房出來,見湮塵回到小院,便隨口問了問。
湮塵微微一愣答道:“哦?展師兄也去了藏書閣?”
李青桐微微一笑道:“他和你去藏書閣的目的不一樣,怎麼樣?今天有收獲沒?”
湮塵附和著一笑道:“還好,隻是有些弄不懂的地方。”
李青桐正色道:“修道本就不是簡單之事,要循序漸進。遇到困難就要迎難而上,不能逃避問題,以免對修道之路多生心魔。”
湮塵點頭道:“多謝李師兄指點,我不會放棄的。這樣我先去休息了,今天實在是頭疼。”
李青桐微微一笑道:“我雖有煉氣後期修為,卻對功法涉獵不深,也幫不到你什麼,自己好好鑽研。去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繼續。”
湮塵點點頭便回了房內,而李青桐等湮塵進屋後突然神色一動,朝身後喝道:“道友在此潛伏許久,不知意欲何為?不妨現身一見。”
李青桐說出此話之後仔細打量了周圍,良久沒有任何動靜,遂搖了搖頭暗自喃喃道:“難道是我的錯覺?”
說罷卻也不再去想此事,轉身投入到丹房內煉起丹來。
入夜時分,湮塵方才從靜坐中起身。白天研究擒龍訣時對他的反噬,可是比他想象中厲害多了。
“李師兄,在嗎?”湮塵出門一進李青桐的小院便朝丹房喊道。
周圍一片寂靜,加上夜色剛至,一層灰蒙蒙的幽光透過雲霧迷漫在隱霧山脈,使得周圍氣氛十分沉悶。
等了許久卻沒聽到丹房內有回應,湮塵感覺有一絲不妥,按理說昨天自己和李青桐也相談甚歡,沒理由李青桐不理自己。
“會不會是在煉丹?又或是為了昨天的賭注去弄晚膳了吧!”想到晚膳,湮塵不由一笑。
前一晚湮塵與李青桐談起丹藥,展林見湮塵似乎對丹藥功效頗感興趣,就讓李青桐將身上的幾種丹藥拿出來解說解說。卻不想湮塵對這些丹藥的藥性知之不少,李青桐便將身上帶的丹藥一一讓湮塵辨認,而湮塵的解釋竟然沒有一絲差錯,讓李青桐嘖嘖稱奇。
後來展林提議打個賭,讓李青桐將家底拿出,如果湮塵能認出八成以上,就算湮塵贏,反之則是李青桐獲勝,賭注便是弄一桌好酒菜。
隱霧山內都是粗茶淡飯,而且很多辟穀之後根本粒米不進,所以弄一桌好酒菜卻是不簡單。
於是李青桐將自己苦心煉製的上百種丹藥每樣取了些許,讓湮塵一一辨認,結果湮塵真的認出十之八九。
所謂久病成良醫,湮塵在靈丹閣時接觸丹藥不在少數,不過主要還是清乙私下教授寰茗醫術及外丹之時耳聞目染有了一分了解。再加上李青桐犯了個極大地錯誤,那就是把所有他煉過的丹藥統統拿出來,這裏麵包括一些常用的丹藥。事後李青桐也後悔不已,所以一直說是上了展林的大當。
湮塵緩緩走向丹房,當他的手剛貼上丹房大門時,一股燥熱的氣息傳來。湮塵心中一驚,忙提氣一推,隨著靈氣擊在房門上,整扇門便朝內斷裂飛出幾尺遠,裏麵的情形頓時落入眼底。
丹房內並沒有李青桐的身影,剛剛那股燥熱之氣來自丹爐。此時門戶大開,丹爐內的熱氣直逼湮塵麵門。
“看來李師兄剛剛才離開,要不然丹爐應該沒有熱氣才對。”想了想湮塵便進了丹房,就在他準備出去的時候,發現離門口不遠處的地上有個斜斜的字:妖。
“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什麼妖怪?不過什麼妖怪敢在隱霧山作亂?”湮塵心中雖驚,卻是毫不遲疑地搜尋著周圍。
在房內無果之後,湮塵便在院內細查起來,終於發現在院門處有一道淺灰色痕跡,似乎是個方向指示。
“看來李師兄應該是發現了什麼。”想到李青桐留下這些標示,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略微沉思片刻後,本不想多管閑事的湮塵還是決定追尋過去看看。
“閣下跟了我這麼久,不知道所為何事?”展林自出了藏書閣便見一名青衣人遠遠地跟在自己身後,起先以為是順道而已,當自己刻意轉變幾次方向後,此人仍跟在身後。當展林停下腳步,此人也隨即停下,似在原地看風景的樣子。於是展林便朝身後如是大聲喝道。
原本離展林幾十丈遠的青衣人幾個縱躍,便欺近展林身前,微微打量了眼展林,隨後目光一轉朝藏書閣方向說道:“你在藏書閣的話我全聽到了,正好也沒什麼事,就跟著你來看看。放心,憑你一個煉氣中期的弟子,還沒什麼東西能讓我產生惡念的。”
展林此時方才看清此人正是出現在藏書閣的青衣文士,見青衣文士說出此話,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青衣文士又接著道:“我隻是對隱霧山出現妖魔之事略感興趣,畢竟枯燥的修道太無趣了。你隻管做你的事,關鍵時刻說不定我還能救你一命。”
展林神色一動,隨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悉聽尊便了。”說完便繼續朝著目的地前行。
“果然,這裏又有一處痕跡。”湮塵沿著李青桐留下的痕跡追尋著,這已經是第五處痕跡標示,而且從這些痕跡來看,應該是剛刻上去不久。
“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出現妖物?咦!這是?”湮塵正自思量著,突然發現地上似乎有打鬥留下的痕跡,而且還有些藥渣和散落於地的灰色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