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的學校裏,有一個老奶奶就住在小院裏,陪著兩個孩子讀書,一個是女孩,一個是男孩,兩個孩子都很聽話,懂事,大概是奶奶不放心,就跟在學校裏。
老奶奶人很輕快,早晨起的很早,忙著燒開水,燒好了後,給我們灌了,再給自己灌。接著,就忙著給兩個孩子做早飯。
到了上課的時間,兩個孩子都聽話,學的也不錯。一下課,就要去找他們的奶奶,向奶奶要吃的。奶奶總能給他們找出些吃的,一塊熱乎乎的饃,幾個核桃,幾個板栗。老奶奶在孩子來找她時,總能像變戲法一樣給孩子找出吃的。孩子很是滿足,幸福的吃著,老奶奶也就眯著眼睛笑著,很是幸福開心的樣子。
因為此,孩子對他們的奶奶很是依戀,總是奶奶,奶娘的喊個不停,在課餘,或者放學的時候,就像尾巴一樣跟著奶奶。
我想,在鄉村裏,許多孩子的父母因為要支撐家庭,都特別的忙,或者在家裏忙,或者就出去打工了,孩子就留在了家裏,由爺爺奶奶帶。在孩子的心中,對爺爺奶奶的情感,願超過對父母的情感。而爺爺奶奶,就成了心中最深刻的記憶,這記憶是暖色的,溫暖著幼小的心靈。
我就想到了我小的時候,雖然那時候,父母雖然忙家務活,但是,並沒有出去打工,也並沒有離開我,我也跟他們生活在一塊,可是,爺爺奶奶留在我心裏的記憶,是慈愛的,就像陽光那樣的溫暖。當父母不在家裏,奶奶就給我做飯吃。當我受了父母的責罵,或者挨了他們的打時,我就去找爺爺奶奶,爺爺就把我抱在懷裏,給我拭去淚水,要我末哭,奶奶就給我找好吃的。
爺爺邊責罵父母不該打我,邊從他內衣的兜兒裏,像變魔術一樣的掏出了水果糖來。有的水果糖,糖紙都脫落了,糖都被灰塵黏的黑乎乎的了。可是,放在嘴裏,特別的甜,有了水果糖的甜,有了爺爺奶奶的安慰,我感到很溫暖,就不哭了,就摸爺爺的胡子,爺爺很親昵的用他的胡茬紮我,一點兒都不疼。
小的時候,如其說我對父母依戀,不如說我對爺爺奶奶更是依戀,我愛去隔壁的爺爺奶奶家,他們有了好吃的就留給我,夜裏,有時我也不會去睡,就和爺爺奶奶睡在一塊。爺爺去做什麼了,我就跟著。我跟著爺爺一塊去捉過土老鼠。爺爺在地裏找著土老鼠的洞穴挖,我就在旁邊看,挖到一定的程度,爺爺就不挖了,在陽光下坐成了一尊雕像,大氣不出,一動不動,等待土老鼠送土出來,他好猛然間捉住偷吃種在地裏洋芋的土老鼠。
我就在遠一點的地方玩泥巴,爺爺把土老鼠捉住了,他就高興的嗬嗬的笑,我忙跑了去,他找了繩子把土老鼠的腳綁著了,讓我玩,我提著土老鼠,在爺爺前邊走,我們很是高興,就像凱旋的戰士,很驕傲,神奇。還跟了爺爺上山去套野獸,爬很遠的坡,餓了,爺爺就給我找幹糧吃,水喝。
一次,見到套到了野獸,我興奮的就滾了,手中的刀就把手割破了,爺爺嚇極了,沒有顧上套住的野獸,把他衣服的衣兜撕下來,給我包住了傷口。我並不感到疼,在我的手上,一直就留下了一個刀疤,我不但不感到這個疤痕的醜陋,而是覺得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溫暖。一看到這個疤痕,我就像到爺爺,盡管他去世多年,卻感到他一直活在我的身邊。
在我幼小的心裏,就對爺爺奶奶有那麼的依戀,他們留在我心裏的感覺,是那麼的慈祥,和藹,能給我陽光般溫暖的感覺。
我也想到了我的孩子,因為工作,也因為各方麵的原因,生下來後,我們就沒有帶,而是由他的奶奶帶著,一直到會走路,能說話,到現在上學了,才離開他的奶奶,和我們在一塊生活。
奶奶對孩子很好,熱天怕曬著,冬天怕凍著,孩子想吃什麼,就給買什麼,她從來不罵孩子,更別說打了,孩子就像她的心頭肉。父親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的孩子,就是老了後,孤獨的母親內心的寄托,唯有的希望了。
我深深的體味到母親和孩子間建立起的感情。那是用言語無法說的清楚的。離開後,孩子時常的念叨奶奶,他的奶娘時常也念叨他,操心他,操心他穿的是否暖,吃的是否好,身體如何。
當孩子不好好學,不聽話的時候,當我忍不住內心的怒火,罵了孩子,打了孩子後,我的心裏是難受的,孩子也是流著淚,嘴裏念叨著奶奶,奶奶,我就能理解到孩子的心,心裏滿是愧疚,淚水也禁不住的落。心裏想著,在假期的時候,應該帶孩子多回老家,讓他和他的奶奶在一塊。畢竟,他和他奶奶彼此間的情感是深厚的,難以割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