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山溝紀行(1 / 1)

在當學生的時候,就想以文濟天下,轟轟烈烈地幹一番事業,出了社會,愛情上的是是非非,工作中的糾糾纏纏,事業上的沒有進展,早把那顆意氣風發的心磨的似垂入老境,感到莫名的失望,忽一日,放眼觀世界,想人們都在為錢瘋狂,何苦折磨自己來,就去買了輛摩托車,到周末了騎上它,到處鑽,瘋跑,也免得事業沒幹成,倒浪費掉了青春時光而後悔。

這天,就騎車鑽進了幾十公裏之外的一個溝兒裏,這溝兒是一個鄉,聽說過,但沒去過。溝,極狹,兩邊的山兀立著,似要擠到一塊,山上,長滿了一人抱的筆直的原木。隻有一條土路,依著山順著河忽左忽右地轉,山高加上樹木掩映,讓人感到陰森森的。路,倒修的非常好,但我不敢跑快,跑幾十裏,不見一戶人家,也聽不到一絲聲音,連鳥叫都沒有,隻有摩托車加油鬆油變調的聲音在山間“嘟——”地響。

山,一直是那麼兀立著,似要擠到一塊,路,一直是依著山順著水轉過去拐過去,在行了十幾裏以後,我感到有些寂寞,伴之的是將走向無人之地遠離人世的恐懼升上心頭,同行的友人忙對我說:

“快了,快了,馬上就到人家,山就開開了。”

我便索著性子,騎車繼續跑,又跑了近十裏路,才見到了人家,山也開開了些,但這不是我想象中的曲徑通幽或別開洞天,豁然開朗的景象,人家,隻那麼孤零零的一家,兩家,瑟瑟地龜縮在那山腳的窪兒下,山,隻不過隻讓開了那麼一點點,還是那麼峻高峻高的。再跑不遠,轉過彎兒,便到了這個鄉的鄉政府所在地了,還叫做什麼街來著。便有了,興致去走了一趟,很遺憾,要站在這街上撒尿,一泡尿能走一個來回。街,隻不過是兩兩相對的房子來出的一個小巷道而已。

我以為,在中國隻要兩兩相對的房子,夾峙出百十米長的巷子,便就叫街了,附近,也不見有什麼人家,也沒有田地,一條坑窪的土路和河一占,這兩山夾峙之處已沒地方了。街上,也沒什麼,幾家商店幾間食堂幾個單位如此而已。

“這都沒有人家和土地,這真不可思議,還叫什麼鄉呀!”

“嘿!你這莫小看這鄉,說不定比你們那鄉人還多,這鄉有三千多人呀!”同來的友人說,“更不可思議的是人住在山上呢!”

“人哪?”

“在山上?”

“這山那麼陡,那麼狹,山上能住人,吃啥。”

“你莫看山那麼陡,狹,上一截子,那就豁然開朗了,好大的坪子,說不定比你們那院子還大,上是上好的黃土地,長的莊稼一年吃不完,人家這也是那也是。”友人說。

“是嗎?”我問。

友人說他正好有個朋友,就在山上一個坪兒裏,就帶好奇的我上山去看。

果真,順那窄窄的羊腸小道,左拐右轉,不一會兒,便好大一個坪子出現在眼前,緩緩的,上去,人家,果真,就各抱地勢,這一家,那一戶。到朋友家門口後,放眼四望,嗬,對麵山上,也這一家那一家,有的,直接住到山頭上去。讓人感到好驚奇的,真有一種出塵的感覺,呆在這坪兒上,好像已脫離了這個社會這個時代的感覺,我真歎服,這裏的人會住。

但是,不一會兒,我的驚奇感一過,剩下的是滿心的沉甸甸,因為,我感到,這地方也許隻適合那些詩人呆,在這遠離塵囂的地方,狂呼狂吟,但,住在這裏的不是詩人,他們是現實中活生生的人,以土地為命根子的農民,他們不會寫詩,他們隻會用自己的雙手在厚重的土地上耕作,這高山上沒電,要買什麼,哪怕一包鹽,一包煙都得去山下,須要很多東西了,隻能從山下往上背。

山那麼陡,路那麼窄,空手走著都喘氣,都怕,還要背東西上山,真讓人不敢想,這一家,那一家,都是分開住的,我在這望著你,你在那望著我,隻能相望,不能聚在一塊諞。天天,就伴著日出起床,在土地上勞作,打發著漫長的日子,也消磨著生命,天天,相伴的是天,看到的是山和腳下空空的老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寂寞嗎?

我便對朋友的朋友直發感歎,問:

“你們在這,不孤獨,不寂寞嗎?”

“不孤獨,不寂寞,日裏,在地裏做活,到了夜裏,就跑著去玩,聚在一塊喝酒,打牌,諞廣子,好玩的很。”他說的很興奮,又道:“其實,孤獨寂寞是一種感受,你感到寂寞就寂寞,你不感到寂寞就不寂寞,人的孤獨寂寞都是自己給自己造成的,你沒看見山外城裏人,都在給自己修籠子,把自己關住,別看城裏人多,熱鬧,在那熱鬧裏隻能感到冷漠,倒越發感到孤獨,那象咱這,以天為屋,自由來往,一點也不孤獨與寂寞。”

這裏,近乎原始般的生活,是讓所有城裏人不敢想象的,可這裏的人卻為在這活著津津樂道,夜裏,很黑,看不到一點聲音,我想著那人的話,失眠了。那人的話,也許是我此次之行的最大收獲,讓我在未來的人生路上不斷地體驗生活,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