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克拉弗的位置,以及敵人進攻中可能占有的一些優勢,都使大夫感到憂慮。因此在權衡所有的利弊之後,他決定炸毀這個小島。
這個計劃即將付諸實施;不久,小島上挖滿炸藥坑,埋設滿炸藥,小島就要變成一個巨大的炸藥庫,再用一根海底電線與安泰基特相連,隻要接通電源,小島就會在一聲巨響之後立即消失在海中,煙消灰滅。
實際上,在這次威力巨大的爆炸中,大夫將使用的既不是普通炸藥,又不是火棉炸藥,也不會是硝化甘油炸藥。他要用一種最新發明的烈性炸藥。這種炸藥的爆炸當量非常強大,遠遠超過硝化甘油炸藥,好比當初硝化甘油炸藥遠遠超過普通炸藥一樣。這種新炸藥,在運輸和使用方麵都比硝化甘油炸藥方便,隻是在使用時才把兩種單獨存放的液體加在一起。它還能抗低溫,零下二十℃時才凝固,而硝化甘油炸藥零下五六度時就凝固了。並且這種新炸藥像用雷酸鹽製成的雷管一樣,隻有在受到猛烈撞擊之下才爆炸,使用起來方便且威力強大。
這種炸藥怎樣配製呢?其實很簡單:使純淨的無水液態一氧化二氮和各種碳化物礦物油、植物油、動物油發生作用,或與油脂的其化衍生物相作用即可製得。這兩種液體單獨存放時沒有任何危險,可以像水和酒一樣以任意的比例相溶解,操作時毫無危險。這就是“Pandlastite”炸藥,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摧毀一切”,其果真能夠摧毀一切的。
用這種新炸藥製成許多地雷埋在小島地下。每個地雷上裝有一個雷管,所有雷管都用電線和通往安泰基特的海底電線相連。一連通電源,地雷就馬上引爆。同時考慮到可能出現導線失靈的情況,為了保險又在小島的高地埋設了一定數量的引爆器。隻要輕碰那些引爆器上露出地麵的小金屬片,就能接通電路。引起爆炸。當襲擊者蜂擁入島時,小島幾然徹底毀滅。
在十一月的頭幾天,工程進度十分迅速。可是不久發生了一起意外事情。大夫不得不暫離安泰基特島,外出幾天。
十一月三日早晨,去加的夫運煤的汽船回到安泰基特港。歸途中因遇上壞天氣,汽船被迫停在直布羅陀。船長在那裏的郵件自取處發現了一封寫給大夫的信,——這封信在地中海沿岸各郵局中長期反複轉寄,一直未到收信人的手中。
大夫接過這封信,信封上蓋著馬耳他、卡塔尼亞、拉古紮、休達、奧特朗托、馬拉加和直布羅陀等地的郵戳。
信封上的粗體字,看得出是由一隻不常寫字的手或是因無力而顫抖的手寫下的。信封上隻有一句感人的囑托和大夫的名字:
煩上帝轉交
安泰基特大夫
大夫拆開信封,打開信紙——一張已經發黃的信紙——上麵寫道:
大夫先生:
但願上帝能把這封信轉交到您的手中!……我實太老了!……我快要死了!……她將孤苦地活在世上!……她過著痛苦、憂傷的晚年生活,請您可憐可憐巴托裏夫人吧!快來幫助她!快來吧!
您謙卑的仆人
鮑立克
然後在信的一角寫著“迦太基”,下麵是“突尼斯攝政區”幾個字樣。
大夫一個人在會客室讀著這封信,心中禁不住悲喜交集地高叫一聲。喜的是他終於找到了巴托裏夫人的蹤跡了,悲,確切說擔心的是從信封上的郵戳表明,此信從發出到現在足有一個多月了。
呂吉被立即召喚來了。
“呂吉”,大夫說道,“馬上通知科斯特裏克船長作好一切準備,費哈托號兩個小時後啟航!”
“是,它兩小時以後出海。”呂吉答道,“是你要外出嗎,大夫?”
“是的。”
“是遠航嗎?”
“隻三四天時間。”
“隻您一個人去嗎?”
“不!你立即去找皮埃爾,告訴他準備好陪我一起去。”
“皮埃爾現在不在這裏,但一小時後他準能從肯克拉弗工地趕來的。”
“呂吉,我還希望你姐姐能跟我們一同去,讓她也立即作好準備出發。”
呂吉立即出來派人去執行他剛才接到的命令。
一個小時後,皮埃爾回到了市政廳。
“看看吧”大夫說道。他把鮑立克來的那封信遞給了皮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