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呂吉進來,他急忙站起,呂吉打一個手勢,他又立即坐下,這次對他的審訊很短,經過如下:“你是西拉斯·多龍塔,底裏雅斯原來的銀行家,最後定居在拉居茲,對嗎?”
“這個問題,我用不著回答,抓我的人完全知道我是誰。”
“他們是知道的。”
“他們是誰?”
“以後你會知道的。”
“那麼你是誰?”
“奉命審問你的人。”
“受命於誰?”
“受命於你應該向他們交代的人。”
“我再問一遍,他們是誰?”
“不必告訴你。”
“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可以回答你的。”
“那好吧!你在蒙特卡洛曾經長期跟一個人廝混在一起,你和他早就相識,而且離開拉古紮以後你們倆始終沒分開過。這個人的原籍是的黎波裏塔尼亞,名叫薩卡尼。當你在尼斯的大路上被捕時,他卻逃脫了。而我要問你的是:你是否知道他現在在哪裏?知道的話,你想交待出來嗎?”
西拉斯·多龍塔小心地提防著,不肯回答。他心想,他們之所以要了解薩卡尼的下落,顯而易見是為了像抓他那樣抓到薩卡尼。然而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追究他和薩卡尼過去共同幹下的事情嗎?尤其是那一件與特裏埃斯特謀反案有關的陰謀嗎?但這些事,他們是怎樣知道的呢?馬蒂亞斯·桑道夫伯爵和他的兩個朋友已經死了十多年了,為他們報仇還會對誰有利呢?銀行家首先考慮著這些問題,不管怎樣,他有理由認為,他沒有受到法庭的正式的審判,而提交法庭這一行動正威脅著他和他的同盟,這事隻能使他更為不安了。所以,雖然他肯定薩卡尼逃到了他本應馬上去賭最後一次的得土安,躲進了娜米爾的家裏,他卻決定對此隻字不提。如果以後關係到他的利益,那時再說也不晚,但在那之前,一定得守口如瓶。
“怎麼樣?”呂吉讓銀行家思考了一會兒問道。
“先生,”西拉斯·多龍塔回答說,“我可以向你擔保,我知道你對我所談到的那個薩卡尼在哪裏,但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想說!”
“這是你的唯一答案嗎?”
“唯一的,也是坦白的回答。”
審問到此為止,呂吉走出了地堡,回去向大夫彙報他跟西拉斯·多龍塔的對話。很顯然銀行家的回答無半點可取之處,隻好就此而止了。所以,為了尋找薩卡尼的去向,隻能不惜金錢不辭勞苦,進行多方尋找了。
大夫一麵等待著能夠再次行動的信息,一麵忙於解決與島上安全有重大利害關係的一些問題。
一些神秘的情報最近從昔蘭尼加省發了回來,建議更加嚴密地監視錫爾特海灣的水域。據大夫的情報人員說,那個可怕的薩努西教團近來好像在的黎波裏塔尼亞邊境集結力量,向著錫爾特海岸行動,他們利用兄弟會首領的特快郵車,在北非的紮威亞之間交換信件。國外發送給兄弟會的武器已交接完畢。顯而易見,教團的力量集結於班加西省,而且靠近了安泰基特。
無疑,這是對安泰基特的一種威脅。為了對付這種迫在眉睫的危險,大夫必須忙於采取種種措施,以防不測。十月份的最後三個星期內。皮埃爾、呂吉積極協助大夫,準備各項工作。所有的移民都支持大夫。伯斯卡德多次被秘密派往昔蘭尼加海岸,通過與情報人員聯係,證實了威脅著安泰基特的危險並非假想。班加西省的海盜們,由於全省的薩努西教徒的動員而得到了加強,他們正準備進行一次以安泰基特為目標的出征行動。
出征的日子是不是迫近了?無法知道。不管怎樣,薩努西教團的首領們還在南方各省,如果沒有他們前來領導出征作戰,就不會有重大的作戰行動。因此,安泰基特的電動快艇受命遊弋於錫爾特海域,監視昔蘭尼加、的黎波裏塔尼亞的海岸,並監視直到阿達爾角的突尼斯海岸。
大家知道,島上的防禦部署還沒有完全就緒,但是,雖然在規定的時間內不可能完成這項工作,安泰基特的軍火庫內的各種軍需品起碼是充足的。
安泰基特離昔蘭尼加海岸二十多公裏。如果不是它的東南角外近四公裏處有個名叫肯克拉弗的周長三百米的小島,它將是海灣深處的一個孤島。大夫想把這小島作為流放地點。如果有一天哪個犯人,需要流放的話,就把他流放到那裏去。然而這種情況至今還沒有發生,所以僅僅在小島上搭了幾個供流放用的木棚子。
總的說來,肯克拉弗沒有設防,在敵人船隊進攻安泰基特的情況下,就小島的地理位置而言,足以構成一種嚴重的威脅,因為,隻要敵人在小島上登陸,就能把它變成一個堅固的作戰基地,可以修築炮台;可以作為進攻者的可靠據點。所以既然來不及在小島上修築堡壘,把它炸毀也許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