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吉馬上帶他們去了。大夫用阿拉伯語和老婦人說話,仿佛他在沙漠地區長大。大夫自稱是薩卡尼的一位朋友,路過得土安,想來看望薩卡尼。

開始時,老婦人故意刁難,百般阻攔,不讓進屋。但是一摞錢塞到她手裏,她就客氣多了。大夫裝出一副非常關心房主的樣子再向老婦人提問,她就不再拒絕回答了。

老婦人說,那摩洛哥女人帶回的姑娘將成為薩卡尼的妻子,這是早就定好的。要不是這次走得急,恐怕在得土安就結婚了。姑娘在這裏三個月期間從未出過門。

他們說她是阿拉伯人,而猶太老女人認為他是歐洲人。然而,除非摩洛哥女人不在時,老女人平常很難看見那姑娘。她知道的就隻有這些。

至於問到薩卡尼帶莎娃和娜米爾去哪裏了,老女人一概不知。她隻知道,大約五個星期之前,他們隨一個沙漠商隊向東走了。之後,這座房子由她看管了,直到薩卡尼找到合適機會把房子賣掉為止——這表明,薩卡尼再也不準備回得土安來了。

大夫冷靜地聽著老女人的答話,不時翻譯給皮埃爾聽。

總之有一點是肯定的,薩卡尼並不那麼著急,他既沒有搭乘去丹吉爾的班輪,又未乘坐起點站在瓦赫蘭的火車。而是加入一個沙漠商隊,離開得土安,他們去哪裏了?是否朝沙漠的幾個綠洲,或者向更遙遠的半開化區走去,使莎娃徹底處在他的支配下?如何知道這一切?在北非的大路上,找到一個商隊的蹤跡並不比找到單獨一個人更容易啊!

因此,大夫仔細詢問老婦人,並說明自己得到了有關薩卡尼的重要情況,確切地說是知道了薩卡尼想賣掉房子的事。但是再沒有更進一步的情況了,薩卡尼究竟逃往何處去實現他的陰謀,這個老婦人一無所知。

大夫、皮埃爾、呂吉要求看一看房子。這是一座阿拉伯式的建築,房間的窗戶都開向內院,內院的四周則是長方形的走廊。

他們很快找到莎娃的房間——十足就是單人牢房,不幸的姑娘孤身無援地度過了多少個絕望的日日夜夜!皮埃爾和大夫都沉默不語,搜尋著蛛絲馬跡,希望找到一些線索。

忽然,大夫匆忙走向房間的一個角落。一個三腳架上小小的銅火盒中,幾片尚未完全燒毀的紙片在微微顫動。

莎娃寫過信?是否在離開得土安之前,突然得知要急忙動身,下決心燒了這封信,還是薩卡尼或娜米爾發現這封信把它燒了,但未燒盡?各種想法從大夫腦海中冒出。

大夫趴在盆上,皮埃爾也隨著大夫的目光觀察,紙片上究竟寫著什麼?

在一口氣就能吹成灰的紙屑上,清楚寫著幾個字,隻是已經不完整了:“巴……托……”

莎娃大概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巴托裏夫人在拉居茲已經失蹤。她是否向巴托裏夫人——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救她的人求援?

在巴托裏夫人名字後麵,還有一個依稀可辨的名字——她兒子的名字……皮埃爾,屏住呼吸試圖再找到幾個可辨認的字,但是他的眼睛卻逐漸模糊起來,什麼也看不見……然而大夫又發現了一個能使他們追蹤莎娃,幾乎保持原樣的地名——“的黎波裏塔尼亞!”他叫了起來。

薩卡尼可能是到的黎波裏攝政權那裏尋求避難去了!他在那裏應該是絕對安全的呀!原來五周前,他們隨著商隊去的黎波裏塔尼亞省了……“到的黎波裏去!”大夫說道。

當夜,全體成員又出發了,如果說薩卡尼很快就能到達的黎波裏的話,他們希望最遲在他到達幾天後趕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