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的黎波裏塔尼亞已十五個小時了,“電力二號”進入了安泰基特的海岸,並於下午進港,拋錨泊碇。

不難想象,大夫和他的夥伴們受到了怎樣的熱烈歡迎。

然而,盡管莎娃已經脫險,大夫還是決定保守秘密,不公開他與莎娃的父女關係。

馬蒂亞斯·桑道夫伯爵將繼續隱姓埋名,直到他的事業徹底完成。至於皮埃爾,從前被看成是醫生的兒子,現在是莎娃·桑道夫的未婚夫了。這個消息就足以使市政廳和阿特納克小城的人們喜不自禁,激動萬分了。

可以想象,當曆經重重磨難的莎娃回到巴托裏夫人身邊時,夫人的心情是多麼地激動啊!年輕的姑娘很快就會恢複生氣。況且,這裏的幸福生活也會治愈心靈的創傷。

至於伯斯卡德,毫無疑問他奮不顧身地搭救了莎娃。可他覺得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了,因此不願接受哪怕是最普通的口頭感謝。皮埃爾·巴托裏緊緊地擁抱著他,安泰基特醫生用深深感激的目光望著他,他再不願聽到任何讚揚之辭了。再說,他一直把冒險救莎娃的功勞歸於馬提夫。

“應當感謝的是馬提夫!”伯斯卡德說,“全是他幹得好。如果我們的馬提夫頂杆時沒有那股子巧勁的話,我決不可能一跳就跳進壞蛋西迪·哈桑的家裏,如果不是我的水手長恰好站在那兒接住莎娃,她或許當時就沒命了!”

“你……你看你……”馬提夫說,“你說得有點過分吧,瞧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別爭了,我的馬提夫。”伯斯卡德又說,“夠了,我簡直受不了那些恭維話了,而你……咱倆還是去修理花園吧!”

於是馬提夫不再作聲,回他那漂亮的別墅去了。為了不再惹他親愛的伯斯卡德生氣,最終他接受了大夥的讚揚!

皮埃爾·巴托裏和莎娃·桑道夫的婚禮決定於近期內舉行。日子就定在十二月九日。與莎娃結婚以後,皮埃爾就著手使他妻子對馬蒂斯·桑道夫伯爵的遺產擁有繼承權的事得到承認。多龍塔夫人的信可以證明年輕姑娘的出身。如果有必要,銀行家可以出麵證實。當然,這要在適當的時機進行,因為莎娃·柔道夫尚未達到法定的繼承遺產的年齡。其實還有六周她才滿十八周歲呢。

此外,還要看到,十五年來,政治形勢大為改觀,形勢大為緩和,十分有利於匈牙利問題的解決。當年馬蒂斯·桑道夫伯爵所從事的匈牙利獨立運動,早已事異時移,為政界要員們所遺忘了。

至於西班牙人卡爾佩納和銀行家西拉斯·多龍塔,隻有將薩卡尼連同這兩個同謀一塊關進安泰基特的地堡裏時,才能決定對他們的懲罰。到那時,正義的事業才完成了。

隻是大夫既要全力以赴達到目標,同時又得急切地強化防禦,以保證移民島的安全。分布在昔蘭尼加和的黎波裏塔尼亞的探子報告說,有大量的薩努西教徒正在集結,主要集結地點正是離安泰基特島最近的班加西省。特別信件不斷地送進特布。“這是伊斯蘭世界的又一聖地,”迪韋裏埃先生這樣評論,“就像伊斯蘭的聖地麥加。”當時的宗教首領西迪·穆罕默德·馬赫迪及其在全省的副手們都住在那裏。這些薩努西教徒是真正的野蠻的、正宗的老海盜們的後代。因為他們對歐洲的一切都懷有刻骨的仇恨,大夫必須加強防範,認真應付。

事實上,二十年來,在非洲土地上的哪一宗屠殺探險家的事件,不當歸咎於這些薩努西教徒呢?例如一八六三年伯爾芒死於卡涅姆,一八六五年範·代·德康及其同伴死於朱巴河上,亞曆克西娜·蒂內小姐及同伴死於烏阿迪·阿布米克,一八七四年杜諾-迪佩雷和儒貝爾死於因-阿紮爾並附近,一八六七年波爾米埃、布夏爾和梅諾爾三神父死於因-卡拉,除此以外,一八八一年加達米斯傳教團的神父裏沙爾、莫拉、普普拉死於河茲傑北部,費拉泰爾斯上校、馬鬆上尉,德·迪亞努上尉,居亞爾醫生和貝朗熱、羅朗兩位工程師死於去瓦爾格拉的途中等等,不勝枚舉,無一不是那些嗜血成性的教徒們在勇敢的探險者們身上實踐薩努西教團教義的結果。

關於防禦問題,大夫常和皮埃爾、呂吉、船隊的船長們、民兵的各級首領以及島上的知名人士進行商議。安泰基特的防衛力量究竟能不能抵抗住那些海盜們的攻擊呢?是的,可能的。盡管防禦工事還未完全竣工,但在入侵者人數不多的情況下還是可以抵擋得住的。另一個問題是那些薩努西教徒是否蓄意要占領此島呢?是的,因為該島擁有由昔蘭尼加和的黎波裏塔尼亞的圓形海岸構成的整個錫爾特海灣。

不要忘了,在安泰基特東南約二千米的肯克拉弗小島!島上還沒來得及修築工事。一旦有個船隊盤踞其上並以此作為進攻基地,就將威脅到安泰基特的安全,因此大夫在島上預先埋設了地雷。現在島上的岩石下布滿了這種由可怕的炸藥製成的地雷。

隻需通過與安泰基特相連的海底電線,一個電火花就能夠將肯克拉弗小島連同地麵上的一切化為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