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宮正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那平靜的臉上卻分明內藏無盡殺意。
這時波濤洶湧的上流,白猿門要塞城池之上,一道聲音響起。
“南宮正,你今日帶領如此之多淮南親信,到我北涼來,可知道武王朝法律森嚴,是禁止王侯之間私下結交的?”
“放肆,何人膽敢在此直呼我家主公名諱!”
白衣男子勃然大怒,一步邁出,身法如燕,竟是越過數艘戰船,輕輕落在了最前方的船帆之上。
一襲白衣隨風而動,頓時大浪四起,殺意衝天。
寧缺手持“青劍”,在看到白衣男子,眼神不屑。
身邊裴悲烈同樣是釋放出無盡戰意,宛如冰原戰艦在時空碰撞,發出轟鳴巨響,久久激蕩白猿三峽之間。
裴悲烈冷道,“江湖武夫,膽敢犬吠,我北涼王在此,你還沒有資格站出來說話。”
白衣男子看到裴悲烈,眼神閃過一絲忌憚,可在看到北涼第一武夫十二境的“裴悲烈”如此衰老,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目光又落在了那血衣蟒袍的年輕人身上,神情驚訝無比。
“如此年輕?”
而此時遠處的南宮正也看到了寧缺,臉上寒意越發凝重。
他喃喃道,“難怪敢如此猖狂無邊,陛下口中的新北涼王,竟然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意氣用事的年輕人?”
南宮來到戰船前方,漫天白雪紛飛之下,他坐於椅子之上,朗聲道,“北涼王,今日我是帶來陛下口諭前來,本無意結交。”
“但我聽聞你將我兒子打成重傷,將我女兒腳筋挑斷,此事可當真?”
劍拔弩張,此時北涼城內百姓都聚集在了一起,看著威風凜凜的淮南戰船,宛如巨獸壓境,每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中。
人群中,十三抱著女兒,緊閉雙眸,似乎在祈禱著什麼。
反倒是茶館之中,淡然飲茶的曦月,似乎很是期待寧缺如何應對淮南王的怒火。
“你覺得寧缺會被這老賊嚇退嗎?”曦月問身邊保護他的那位刀疤臉馬夫。
這馬夫仿佛就是一柄利劍,隻會殺人的隋國利劍。
他目光看去,仿佛能夠越過百裏,洞悉戰場一般。
“南宮正,權謀官道,城府頗深,絕對不會愚蠢到這時候代表淮南禁軍對新任北涼王出手。”
“一旦動手,當今武王大帝就有出兵的理由。”
“所以呢?”
“所以他會用另一種方式。”
“哦?”曦月紅唇輕輕抿了一下茶水。
馬夫冷道,“江湖武夫十二境,白無霜,此人乃是琅琊榜排名第十二的頂尖高手,既然不敢大打出手,那就以武會友,打壓北涼王氣焰。”
“哦?”曦月好奇,“江湖之事我雖然知之甚少,但琅琊榜我卻知道,不過近些年江湖之中有個神秘高人嗎?”
“琅琊榜第一人,沒人知道他身份,此人很強。”
“那你對上他,有幾成把握?”
馬夫脫口而出,“我必死無疑。”
“這麼厲害,你可是我隋國...”
曦月搖頭,不服氣道,“那你要是對上這淮南王身邊的那個江湖武夫,白無霜呢?”
馬夫眉頭緊鎖,隨後堅定道,“五五開,此人不僅是武夫十二境,聽聞還是一個劍修高手,境界估計已經達到了七境。”
曦月聞言凝重起身,馬夫一愣,“長公主,您要做什麼?”
“我夫君要是出了事,我就完蛋了,你馬上去保護寧缺。”
馬夫不動。
曦月懊惱道,“你去啊,愣著做什麼?”
馬夫不為所動,正色道,“隋帝給我的聖旨是死保長公主,除此之外,屍山血海盡現眼前,我也不會出半拳。”
曦月氣的胸脯劇烈起伏,“你就是一個榆木腦袋,寧缺要是真的死了,我才完蛋了,你根本不懂我一直厚著臉皮留在北涼的目的。”
曦月衝出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