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茜驚訝地看著秦安,沒想到秦安這位名聲極大的讀書人,竟然如此的灑脫。
“學生參見公公。”
雅間內,秦安拱手見禮。
“喲,來了,坐下說話吧。”孫公公看著秦安,臉上露出笑容:“雜家也不是個喜歡繞彎彎的人,府試的名次已經出來了,你可想知道自己考了第幾?”
秦安麵色如常:“學生已經盡力去考試,至於名次如何……學生倒是認為,盡吾誌也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
“好!有風骨。”孫公公微笑著點頭:“雜家沒讀過幾本書,所以說話向來直接,上邊有人看上你了,想拉攏你做我們這邊的人。”
秦安真是沒見過這麼直接的。
“學生才疏學淺。”秦安道。
“你看看這些東西,是你幾輩子也不能得到的。”
孫公公身邊站著一個護衛,那護衛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邊全是黃澄澄的金條。
秦安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被反射成金色的了。
“學生聽人說,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無功者不受祿。”
“你是鐵了心的?”孫公公笑了。
秦安道:“學生隻求功名,無心其他的事情。”
“年輕呐。”孫公公歎了一口氣:“秦公子,你可知道,雜家當年為什麼入宮的?”
“學生不知。”秦安道。
孫公公道:“雜家八歲那年,家鄉鬧洪水,那被淹死的人,飄在水上,布滿了整個決堤的河道上,為了不叫我家中的人餓死,我一咬牙,就自個兒跑去京城的淨身房,用自己的子孫根,換了糧食給家裏的父母兄弟姊妹。”
“那時候,雜家也覺得,到了宮裏安安分分的做人,踏踏實實的做事,可是真到了宮裏之後,雜家才發現,不是你自己想安安分分的,就能安安分分的。”
“說書人們嘴裏有一句話雜家很喜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是什麼,江湖就是紛爭。”
孫公公微笑道:“你而今的才氣,已經讓上邊的人注意到了,一個曾經的濟北郡十大才子,好似枯木逢春一般重臨考場,沒有誰不放在心上的。”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除了江城那個蠢女人。”
秦安還是沒說話。
孫公公又道:“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秦安道:“學生鬥膽,認為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也。”
“好,說得好!”
孫公公拍手。
“隻不過,人不是為了吃苦而吃苦的,人是為了以後能吃到甜的,現在才吃苦。”
孫公公兩手一攤,看著秦安道:“現在你點下頭,趙青青這個賤女人,便可以跪在你麵前,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承蒙公公錯愛了。”秦安把金鑲玉取了出來,輕輕放在桌子上,拱手一禮道:“學生還是那句話,學生隻為功名而來,不為其他,若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公公海涵。”
丟下這話,秦安轉身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