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時間後,葉茜的表情略微顯得有點複雜。
“這個陳櫻小姐……也是個苦命人,現在做了你的賬房先生,那不知日後,秦郎打算如何安頓呢?”
秦安以手扶額:“對於張叔這般亂點鴛鴦譜的行為,我也相當頭疼,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如陳櫻妹妹這般女人家,所求的不過是安穩的生活罷了。”
葉茜稍作思量,便道:“現在的她,還需要自己手中有積蓄,才能過上安穩的生活,至於如何尋得良配,那隻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目前走一步看一步,倒不失為一個穩妥的辦法。”
秦安點頭道:“那也隻能如此了,茜茜,我敬你一杯!”
葉茜臉上發紅,舉起酒杯,當真有種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覺。
雪天對酌,挨著爐火,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天還沒有徹底黑下來,秦安和葉茜就已經睡了。
隻不過,葉茜得知秦安和陳櫻的事情之後,想了許多。
聽著身邊秦安那平穩的呼吸聲,葉茜心中卻一點也不懷疑秦安所言。
這是一個真正的正人君子。
往後的幾日,秦安每天看書寫字,和葉茜談論詩詞,也作畫,畫下雪景圖,過得相當愜意。
張猛昌隻是每天中午打個招呼,其餘的時間都窩在房間裏睡覺。
至於秦安的三位同年們,也來過一次,但是看著秦安“伉儷”在房間內有說有笑的,也就非常識趣的不來打攪人家的甜蜜生活了。
相對於秦安的安逸,郡丞齊天和孫公公,就沒那麼輕鬆了。
秦安的這首詞,還有三篇策論,全部都被兩人悄悄謄抄下來,然後送往京城去了。
約莫到了第七天的時候,郡丞齊天收到了恩相的密信。
孫公公這邊,也收到了一封不知道什麼人送來的密信。
兩封密信都沒有多餘的話,隻是讓兩人盡力拉攏這個秦安。
於是,第八天的時候,火急火燎的孫公公大清早便來拜訪秦安。
秦安聽著店小二說孫公公來訪的時候,愣住了好一會。
“有勞小二哥準備一個雅間將孫公公請去奉茶,我這邊馬上就過去。”
店小二忙拱手道:“豈敢,秦公子稍後過來便是。”
“這太監怎麼好像是盯上了你的樣子?”葉茜劍眉皺著,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兒。
“人都來了,總不能閉門不見吧?”秦安將那孫公公送給自己的金鑲玉拿在手中,端詳了起來。
“慎重些,若他是清流,自然沒什麼,可如果是閹黨一派的話,你還不如接受郡丞的拉攏,做他們那邊的黨羽呢!”
秦安被葉茜的話逗笑:“怕什麼,做了閹黨,又不是要把自己閹了去迎合他們。”
“你說的好聽,到時候你見了誰誰,隻能做這些太監的幹孫子、幹兒子,有你樂的。”
葉茜輕哼了一聲。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拒絕。”秦安點頭道:“我而今隻是個考生,他們也需要顧忌一下天下讀書人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秦郎,那你以後做官,是要做清流,還是做黨羽,還是做閹黨呢?”
秦安笑了笑:“我的想法是有功名在身,讓人不敢輕易欺負我罷了,至於做什麼官,做誰的黨羽,那可不在我的考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