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央嘉措不是這樣說過嗎?好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任你一一告別。世間事,除了生死,哪一樁不是閑事!”
他道:“又說些聽不懂的話。”
她聽他這樣說著,不禁笑了:“那就說些能聽懂的話,你和我母親怎麼認識的?”
他話很簡短:“LoveatFirstSight.”
“原來是曼妙年華的不期而遇。”
不經意的一語卻說到了他的心底:“好一個曼妙年華的不期而遇,世間有千萬男女,就應有千萬種不同的相遇、相愛,隻是我和你母親最終沒有一個結果。”
“如果早知道沒有結果,你還希望遇見我母親嗎?”
他的口氣很安然:“感情裏,惟願走過,就算沒有結果又有何相關。”
“你真是豁達。”她一時找不出像樣的話來圓場。
他笑了下:“你除了長相,跟以容沒有相像的地方。這種時候,應該用來聆聽,而不是逞強的圓場。”
溫言安釋懷的跟著笑了,或許這話裏的場沒有圓全,他和她之間的“圓場”倒是完滿了一點。
二個星期後,溫言安站在溫氏大廈二十八層的落地玻璃前看著窗底下人來車往,一片繁華。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對涉及此類案件的多個司法解釋,杜非成的案件已經有了審理結果。杜家足夠財力的律師團,將最終結果定性為無期徒刑。
溫言安裝著紅酒的杯子輕叩著落地玻璃,能為母親和非驀做的事,她都盡力試著去做了,努力了、盡心了。雖然結果未必讓人滿意,跟她預想的並不一樣,隻是無期徒刑、而非死刑。但她明白,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這樣,有時會比預想的多、有時又會比預想的要少。
她看著窗外,手機的日程備忘提示著今天是杜非庶去英國的日子。
走到桌前按下提示鈴音,溫言安提起精神拎包出行,剛到停車場就看見一個吊兒郎當的身影倚靠在自己的車上,她側眼探看,意想不到竟是柳太卿。
“柳大夫,找我有事?”她手指叩了車前板兩下。
“今天杜非庶去英國,我打算和你一起送機。”
“真是太客氣了,我想不用這樣麻煩吧!其實柳大夫跟非庶又不熟,這樣跟著我一起送機,會惹出不必要的誤會。”
“一回生、二回熟,早晚都是一家人,趁這種機會多聯絡下感情。”
溫言安阻止道:“等等,你說的”一家人“不會是指……”
“杜非庶是你親大哥,我們一結婚,當然成了一家人。”
“我沒聽清楚,你剛才說跟誰結婚?”
柳太卿一臉理所當然:“你呀!”
“我?”溫言安的手指朝向自己,不可思議道:“你是在開玩笑嗎?”
“不是,我認真的。”柳太卿從口袋裏拿出幾粒時應的櫻桃遞了過來。
溫言安推開他的手,臉色嚴肅的瞪著他。
柳太卿也不理會她陰沉的像天塌下的表情,隨手把櫻桃丟進了自己嘴巴,又從口袋裏翻出內襯布,可惜道:“這櫻桃汁占這布上麵了,不知道回家洗的掉嗎?”
“你這是在幹什麼?”溫言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男人是在裝瘋賣傻、潑皮耍賴。
柳太卿見她動氣,竟也不改嬉皮笑臉:“你生起氣來依舊這樣漂亮。不要柳大夫、柳大夫的叫我,以後就叫”太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