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真是的,看來柳大夫不是一般的閑。”溫言安繞過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副駕駛處的車門也應聲打開,柳太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身側。
她冷冷從鼻子裏哼出兩個字:“下去。”“我剛才坐公交車來的,上了公交車還沒有空位,一直從藍山區站到你公司門口,腳都站酸了,你不會真想把我趕下去吧!”
“快下去。”溫言安耐著性子又一次說道。
“下去就下去,這兒有去機場的公交站嗎?我自己坐車去機場。喂,杜非庶是三點的飛機,現在去機場有點早了,跟他聊些什麼才好,就聊些你的事情吧!你……”柳太卿一邊踏下車門,一邊喋喋不休。
這些話聽著有意無意,但句句都是說給溫言安聽的,杜非庶的身世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種時候一定要沉住氣。她的手按在方向盤上並不動作,隻想了一會側身對剛下車的柳太卿說:“你上來。”
“幹嘛一會叫我下車、一會叫我上車,所以我才說女人心、海底針。”
“嘮叨完了嗎?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一起去機場。”柳太卿朝她笑著。
她也不在理會他,隻開車往機場路上駛去。
柳太卿在副架駛坐上,一直翻看著兩側的口袋,又尋著了兩粒櫻桃,遞到溫言安麵前問道:“還有兩粒,你吃嗎?”
溫言安懶的理他,眼睛直視的前方,視若無睹。
柳太卿自討無趣,又隨手把櫻桃丟進了自己嘴巴,環顧了一下車內問:“有餐巾紙嗎?”
“沒有。”
“是嗎?”柳太卿也不管真沒有、還是假沒有,毫不見外的拉開了汽車內的置物櫃:“這兒不是有餐巾紙嗎?還有個鬧鍾,看著像是錄音鬧鍾呀!”
他隨手拿起鬧鍾,按下上麵的按鍵,裏麵傳出溫暖的聲音“杜非驀,生日快樂,永遠要瀟灑帥氣的活著!吃最好的飯、睡最好的床、過最好的日子、一定要那樣過。”
柳太卿指著鬧鍾問:“這到底是什麼煽情的鬼玩意?”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一聲怒喝,溫言安握著方向盤的手開始抖動,清晰的對話一遍遍記了起來。明明是兩個人,為什麼柳太卿總會說出和非驀一樣的話,連口吻也是如此相像?她對他有很多好奇、偶然也會生出期待,對那種“相似”的期待,所以她的內心害怕他、忌諱他、討厭他。
柳太卿看著她驟變的臉色,知道自己惹禍了,忙手忙腳亂的把鬧鍾歸到原位:“對不起,不是故意動你東西的,我已經把鬧鍾放好了!真的。”
“這個鬧鍾是非驀生日時我送的禮物,當時他嘲笑我是吝嗇的”錢串子“隻是送了一個錄音鬧鍾給他當生日禮物,可聽完了錄音他說了你剛才一模一樣的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你總能說出和非驀一樣的話,就在我麵前隨意的脫口而出、不假思索?”
“別這樣盯著我,杜非驀過世了,我不是他,不要因為幾句話而露出這種眼神。”
“是呀!我在懷疑什麼,非驀已經過世了,雖然沒有親眼看著他過世,可那最終是事實。我在期望著他再活一回嗎?是多麼可笑的想法。”
“你可別整天別瞎想,我以醫生的立場告訴你,死了的人是不會複活。我給你具體說明一下,臨床定義是……當一個人心髒停止了跳動,連肺也開始停止工作時,大腦就會停止運轉。你有沒有見過醫生會拿電筒照人的瞳孔,那就是在驗證有沒有反射出現。因為眼睛反射是腦幹引起的,如果說眼睛沒有反射,那就意味著大腦本身停止了轉動,就能證明這個人已經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