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橘紅色的霞光透過落地窗射在水晶球上又反射出光刺的正在繪畫圖形的赤鳩子安的眼睛使他無法在繼續下去工作。

他抬起頭來望著置放在對麵臥室床頭的水晶球。沉思了會兒,繼續設計著。他不想去想隆子(安美美),因為太令他傷心。。。

突然,他想到什麼似的,猛抬起頭來,放下手中的筆,走向陽台,注視著對麵房中的水晶球。

“這個水晶球。。。。”

他想起了五年前清水隆子的話:

——水晶球是人魚族中女王才能擁有的。她因女王而生,也會因女王而亡。

“因女王而生,因女王而亡。。。”他盯著發光的水晶球自言自語道“這個水晶球是隆子的,為什麼會在。。。。”

這時,安美美正倚著牆望向他。她對他甜甜一笑。

“隆子。。”他驚訝地望著她,“不,你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隆子了,而是隻會誘惑人的安美美了。”

“嘻嘻。”她笑了起來,走近他,“我就無法愛上你。但又不忍心甩了你,我隻好求京極冥野從中插足了。。。。”

“我應該早點明白的,那時的你。。。。那時的你天真無暇,原來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哈哈。。。”

笑聲在房間上空飄蕩著。笑聲中參滿了絕望。對她的失望。他全心的愛她。為了她,他五年來有過自殺的想法。失去她,他崩潰不像人樣。到頭來全是一場策劃以久的遊戲。而他隻是遊戲中的一件‘道具‘

“別這麼可憐兮兮的,我不會為你內疚的。我隻是想讓冥野吃醋才會跟你玩玩的。你以為自己有什麼可以吸引我的。。。哈哈。。。”安美美殘酷地笑著離開了。

五年來對她忠貞不渝的想念,得到的卻是她的惡言惡語。這就是他曾經追求的愛情嗎?

他發瘋似的衝出臥室,奔進二樓書房,從書櫃沙鍋內取出相薄。從口袋中拿出打火機。。。

相片在橘紅黃的火中化成灰燼。

這間書房,他不準任何人進來。因為這裏藏滿了他甜美的回憶。。。現在卻。。。。。

赤鳩子安在公園附近的道路上走著。剛才的悲痛,傷心,隱隱好象已經隨著安美美的離去消失了。

他不經意地望了望香煙自動販賣機。於是,走過去投了錢,並從販賣機裏拿出香煙。他坐在欄杆上吸起煙來。

有個婦人在距他稍遠的地方靜靜地注視著他。

這時,赤鳩子安若有所覺的轉過頭去,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今天是怎麼了?”赤鳩子安扔掉煙蒂,踩熄,離開了。

那婦人從樹後麵走了出來,望著赤鳩子安遠去的背影,默默地哭著。。。。。

深夜,赤鳩子安在床上輾轉難眠。他的心很亂。白天安美美的話還在他腦海之中旋轉著。他無法忘記那個負心女人的惡言惡語。這時他臥室對麵的房間的燈亮了。房間裏的人的影子映在窗簾上,那抹嬌小的人影讓他憤怒的心平靜了下來。他突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沒有多猶豫一衝出門,來到安雲嘉的臥室前,到現在他才猶豫著該不該敲門,要是大哥在裏麵的話。。。。。

安雲嘉正好從臥室中出來。當她打開門看見赤鳩子安站在外麵時也大吃一驚,“子安,你怎麼?”

“可以陪我一下嗎?”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往向房間裏。安雲嘉好象看出他所想的,“真鷲還沒有回來。。。”

聽到她的回答,他拉著她來到天台上。

“對不起!”他道歉。

“為什麼道歉?”安雲嘉錯愕的看著她。

“把你拉來聽我大吐苦水。。。。”

“怎麼了?”

他沒有回答。突然,他問道“你媽媽是個怎麼樣的人?”

安雲嘉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的燈火,“我媽媽?。。。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婦人,隻要我回家,她就會買一大堆的我愛吃的東西。。。。。不過,你怎麼會突然問到這個呢?”

“沒什麼?隻是隨邊問問罷了。”

事實上,他又莫名其妙的想到那個拋棄他的母親。非常的懷念她,希望她能出現。。。。

“小姐!。。。。。。。安雲嘉小姐!?”

一位中年婦女叫住正要走進京極大宅的安雲嘉。由於過度的緊張使她手中的那幾張文件掉落在地上。那些文件似乎是征信社的資料。安雲嘉幫忙拾起文件。文件上的字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佐佐木寧玉

她懷疑地打量著她。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人。臉上已經布滿了滄桑的皺紋,盡管是這樣還是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她自稱是佐佐木寧玉的阿姨。名字叫山口惠英。

兩人並肩來到附近的公園。

“寧玉剛出生時的那一陣子,我常陪櫻惠,還經常抱寧玉。。。。。事到如今,已事隔二十幾年了,也許那孩子早已經忘記了我。。。。不過,我在雜誌上看到寧玉的消息,很想順便打探一下他的近況。。。。”

“是這樣嗎?”安雲嘉雖然充滿懷疑,卻覺得這位婦人似乎是赤鳩子安的什麼重要親人。

“恩。。。。。。請問,,,,那孩子好嗎?”

“哦。。。。。他很好,而且,他的設計已經被認同。。。。我想。。”安雲嘉很肯定的說“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服裝設計師。”

“他有你這麼一位關心他的未婚妻,實在是太好了。”他的眼睛射向安雲嘉戴著戒指的無名指。

“不,這。。。”

“知道他過的好,我就放心了。”堅持著離去。安雲嘉也就不好再強人所難了。

這時候,傳來一陣賣烤番薯的叫賣聲。

“熱騰騰的烤番薯哦——烤番薯。。。”賣烤番薯的那慵緩的叫賣聲透過擴音器流泄了出來。

山口惠英跟賣烤番薯的老伯買了兩個番薯,想要把它交給安雲嘉轉交給赤鳩子安。

“記得他小的時候,他老追的賣烤番薯的老伯跑。。。。”山口惠英的笑容裏隱約可見思念、悲慟的神色。

“你是。。。”安雲嘉猛盯著她的眼睛,“你的眼神,眼神好象。。。。。。你是子安的媽媽嗎?”

這時,山口櫻惠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悲痛淚珠自她眼眶中湧出來。

“安小姐,你和那孩子一起住嗎?”山口櫻惠問。

“恩。。。。不,沒有。。。也不能說沒有。。。”安雲嘉覺得不知道怎麼跟她說清他們之間的關係。

山口櫻惠聞言親切的笑道“嗬嗬,看來你們很快樂。”她歎了口氣。“二十五年了。整整二十五年沒見,他可能看到我,也不可能認得出來。。。。。二十五年前以為那樣做是正確的決定。卻沒想到傷害了那麼多人,特別是。。。。。佐佐木一郎!”

“你。。。。”

“其實一郎的葬禮上我一直偷偷地注視著寧玉,卻不敢走近他。。。。像我這樣的母親,也許他早就該忘記。”

“不,其實。。。”

“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罪有應得。。。。啊!這個。。。”山口櫻惠把手中的烤番薯交給了安雲嘉,“謝謝你,陪我聊了這麼久。這個都冷掉了。。”

“這個。。。我會交給子安的。。。”

“謝謝!”

山口櫻惠準備離去。安雲嘉喚住她。

“子安他。。。。和子安見個麵吧!”安雲嘉認為這樣做比較好。

“那個,算了!他也許早就當我不存在了。。。。啊!對了,我隻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請你拍一張那孩子的照片給我?隻一張就好了。”

安雲嘉答應了她的要求。這是她唯一可以幫她做的事。

赤鳩子安走進公園附近的道路上。他不經意地望了望不遠處。

——到這裏走走倒成了我的習慣。。。。

這時,他正和一位中年婦人擦肩而過。他沒有注意到那婦人的神情。徑直走到欄杆前坐下吸起煙來。

回到家,赤鳩子安還沒有回來。安雲家走進他的臥室。拿起預備好的照相機一陣狂拍。

“你在幹什麼?”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安雲嘉藏起相機,轉過身。赤鳩子安站在她麵前。

“我在。。。。我在。。。”安雲嘉眼珠兒一溜,“我在偵察服裝設計大師赤鳩子安先生的日常生活啊!”

“什麼啊?”他疼愛的敲了敲她一計。

“子安!”安雲嘉叫住正要走出臥室的他。

赤鳩子安轉過身來。安雲嘉迅速地撲捉到了這個鏡頭。“耶,太棒了!一張。。。還來一張,還來一張。。。”

為了滿足她的要求,他按照她的話擺出各中姿勢。

“還有幾張?”赤鳩子安問。

“一張!”她回答。

赤鳩子安拿過相機調好放置在陽台上,快速的跑到安雲嘉身邊擁住她。

“哢嚓!”

。。。。。。。。。。。

赤鳩子安發現了桌上還有點熱的烤番薯,一副欣喜的樣子,“這是。。。”

“啊。。。。很好吃的,你試試。”

“我很喜歡吃!記得大約差不多兩歲的時候,聽到烤番薯的老伯的叫賣聲,還一直跟著那賣番薯的老伯身後跑著。。。”

“那快點吃!。。。”安雲嘉拿起一隻番薯剝掉皮遞給他。

看到赤鳩子安津津有味的吃著。她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動湧上心頭。

“雲嘉!”這時,宮崎真鷲走進臥室。“你的義務到此為止。”

宮崎真鷲硬拉著安雲嘉走出臥室。

“放開我!”安雲嘉甩掉他的手,走進主臥室。

“你見過他母親!”宮崎真鷲關上門,肯定的說。

安雲嘉一付不相信的注視著宮崎真鷲,“這就是神的力量嗎?。。。。。。。不過,拜托你,別說告訴子安。”

“如果我不答應呢?”宮崎真鷲認真的說。

“真鷲。。。。”安雲嘉撒嬌的看著他。

突然,他笑了起來。然後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本相冊,“這是子安小時侯的照片。”

“這。。。。”安雲嘉輕輕地在他額上一吻,“謝謝!”

宮崎真鷲陷入她的微笑之中。

安雲嘉和山口櫻惠相約在公園的露天舞台上見麵。

“拍了嗎?”山口櫻惠的問話中充滿了期待。

“恩”安雲嘉從背包裏掏出相片,“這張是子安的設計稿,衣服。。。。。啊啊,這張是子安的杯子,,還有還有,這是他的臥室。。。”安雲嘉差點忘記了,再一次從背包裏拿出另一本相冊,“這些是子安小時侯的相片。”

山口櫻惠輕輕地撫mo著相冊,喃喃地說“那孩子就是這樣慢慢地長大的。。。”

“你真的不跟子安見個麵嗎?”安雲嘉又一次試探地問道。

“他不可能原諒我。我所犯的過錯。並不是道歉所能彌補的。。。”山口櫻惠低著頭說道。

“可是,說不定。。。”

“夠了!”一個冷冷地聲音在她倆身後響起。悄然出現在她們身後的聲音嚇了她們一跳。

“子安。。。”

“寧玉。。。”

赤鳩子安拉起安雲嘉,大步離開了。

山口櫻惠望著赤鳩子安遠去的背影,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