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上有一塊麵積還不小的草場,雖然還是山地,但地勢整體來說還算平整。
沃爾夫·卡邦大騎士騎在那匹毛色黝黑的高大戰馬上,身後站著副手傑西卡騎士以及書記官等人,眾人的注意力始終緊盯著下方,沒有放過車隊事才所發生的任何一個細節。
見斥候隊長埃爾文很是騷包的撩了撩額前的垂下來的劉海,愛惜的把他那把從精靈處淘來的寶貝複合弓插入弓囊。
沃爾夫·卡邦見狀,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側頭對傑西卡騎士說道:“埃爾文這小子,論身手,論頭腦,都是極為出色的軍官人選。但是自身毛病還是不小的,就比如說這軍紀,咱們帝國軍人的形象講究的就是硬朗幹練。一個好好的男子漢,腦袋上留那麼長的頭發,就不怕讓人當長毛給砍了?”
“遵命,大人,回去以後我定會和他好好談談的。”
在大隊長麵前,作為副手並且還兼職第三中隊中隊長的傑西卡騎士,仿佛永遠都保持著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的標準軍人氣質。
沃爾夫·卡邦微微“嗯”了一聲,接著又說道:“受傷的士兵,回去之後先送進傷兵營。等他們傷好出來了,一定要好好地操練,對付幾個手無寸鐵的草寇,居然還差點把自己的性命給丟了,簡直丟了咱們鷹之團的臉!”
看到副手點頭應下,大騎士隨即又轉頭問向書記官羅素·卡因,“之前既定的那些目標都讓花鼠仔細確認過了嗎?”
“回稟大人,所有的目標都已經核實過了,當下就能夠按照計劃去實施。”
書記官抿了抿嘴唇,眼中帶著一絲猶豫,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不過,大人,這個計劃真的有必須執行的必要嗎?要知道,畢竟現在我們最為急需的就是人手啊,這可關乎著十來條人命呀。”
沃爾夫·卡邦大騎士重重地歎了口氣,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如今,擺在我們麵前的可謂是內憂外患雙重壓力,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我們既沒有足夠的人手,也沒有充沛的精力將這裏麵的所有人都爭取過來……”
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那緩緩前行的一溜車隊宛如一條緩慢蠕動的長蛇。
大騎士的目光緊緊盯越來越近的車隊,麵色愈發沉鬱下來,仿佛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
就聽他語氣沉重地說道:“既然著實無法將良民逐個甄別而出,那就把他們變成一盤散沙吧。相信這群人在沒了領頭者之後,必定會成為既聽話又能吃苦的大好勞力,要是能從這裏篩選出能堪大用之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見大騎士心意已決,毫無轉圜的餘地,包括書記官在內的眾人不再提出異議,道一聲遵命後,便各自匆匆去籌備相關事宜。
沒過多久,所有的囚車都抵達了山頂。軍官下達命令讓禦者將囚車趕至草場上,一輛挨著一輛橫向排列開來。
這個過程裏,帝國軍對於囚車的警戒未有絲毫鬆懈,而米塔洛損壞掉的囚車,用木板進行了臨時加固,囚車周圍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令裏麵的俘虜們恐懼到了極點,他們兩股戰戰、冷汗如注,仿佛置身於極度的冰窖之中。
就連前世亦見過大場麵的安迪或者是羅鴻文,此刻也不免憂心忡忡,內心充滿了不安。
布魯托此時也開始慌亂起來,悄然問向安迪:“這些帝國狗爪子到底意欲何為,該不會要在此地直接處刑吧?”
安迪哪裏能知道帝國軍這是鬧得哪一出?但為了安撫布魯托的情緒,他仍強裝鎮定地為這兄弟寬心道:“要殺咱們的話,方才便已直接動手,殺完直接往山溝一扔,豈不省事,何須這般費力地趕到這裏?”
布魯托聽了安迪的話,卻並未感到多少安心,反問道:“許是最後連車子也不要了,殺完將屍體連同破車,一並推到山溝裏,想來也費不了多少力氣。”
安迪瞪了眼自幼便思維跳脫的同伴,張嘴欲反駁,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思索間,倒突然覺得布魯托所說的並非完全沒有這種可能,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根本無力改變什麼,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隻盼這哥們的烏鴉嘴莫要那般靈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