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茲絮絮叨叨的演講仿佛沒有永遠盡頭,時間在滔滔不絕的自吹自擂中緩緩流逝,就連那些在戰場上曆經無數風雨的老兵油子們,也幾乎難以抑製內心的焦躁,要不是怕傷了上官的臉麵,早就衝上去把他拉下來了。
就在這讓糟糕的演講幾乎讓人忍無可忍之際,令人意想不到的異象於不經意間猛然發生。
先是從北門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喧嘩聲,瞬間打破了營地原有的寧靜。當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驚得一愣,尚怔愣不知所措之時,營地堅固防線的木製柵欄,刹那間驟然破開一個麵盆大小的洞。
崩飛的碎木如利箭般四處激射,揚起的粉屑如迷霧般飄揚,一顆碩大的石彈裹挾著巨大的力量呼嘯而出。
初入戰場的新丁們,哪裏曾見識過如此驚心動魄的陣仗,一個個頓時慌了神,猶如沒頭蒼蠅一般,毫無方向地抱頭鼠竄。尖叫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整個營地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事發突然,就連烏爾茲這樣身經百戰、經驗極為豐富的老兵,也在第一時間神色驟變,趕忙迅速抽出隨身攜帶的武器或者盾牌,四散開來,靠著本能地尋覓能夠提供有效防護的掩體。
安迪心裏也慌的一匹,匆忙拉扯著布魯托,緊跑兩步,利索地鑽入營地西北角的大磨盤下。
想來那厚實沉重的石磨,大概應該至少足以抵禦那從天而降的石彈吧?
幸運的是,除了那顆將圍牆砸出個大洞的石彈之外,再沒有其他不明飛行物落入營地之中,這倒是讓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
軍士普魯格此刻心懷忐忑,滿臉焦慮地問烏爾茲:“中隊長,眼下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怎麼會有石彈打到咱們這裏?難道城門已經被敵軍攻陷了?”
烏爾茲聞言大怒怒,一巴拍在他的頭盔上,嗬斥道:“別在這胡思亂想!從聽到敵襲的號角響起,直到現在,不過短短一頓飯的工夫,敵軍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就攻破北門攻進來。”
普魯格伸手指著那顆石彈,情緒激動地反問道:“那這個東西又是幾個說法?咱們這邊可根本沒有拋石機啊,總不能說是操炮的兄弟們弄錯了攻擊目標吧!”
烏爾茲眉頭緊皺,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確定,說道:“或許是個跳彈吧,湊巧彈到了咱們這裏。”
就在這時,一個頭盔上插著鮮豔羽毛的傳令兵騎著匹快馬急匆匆地奔來。為了找到獨立中隊長及一幹老兵,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周折,最終才在一座新兵宿舍的破舊房簷下發現了他們。
傳令兵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而後小心翼翼地從腰間的皮囊裏取出一卷用火漆嚴密封印的信筒,雙手恭恭敬敬地交予烏爾茲,隨後動作敏捷地跨上門口那匹矯健的戰馬,一甩馬鞭,一溜煙揚塵而去,隻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土。
烏爾茲將手中的短劍插回劍鞘,神情凝重地剝去信筒上的火漆,輕輕打開信筒,緩緩展開其中的文書。當他看到上麵的內容時,臉上瞬間露出了極度驚詫的表情,心中暗忖:北門的防守竟然已經緊張到了這種程度,就連我們這支剛剛成立不久、還未形成戰鬥力的雜牌軍都被大騎士惦記上了。
他轉頭瞧了瞧那些一個個如鴕鳥般,因恐懼而戰戰兢兢蜷縮於角落裏的新丁們,張嘴欲給予斥罵,然而,話到了嘴邊,卻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生生壓了回去,最終隻化作了一聲無奈而沉重的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