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冷靜一下。
有些木然地坐在座位上,連續喝了兩大杯檸檬水,可腦子仍然一團糟。
這種不受控製的意外,令她感覺糟糕透了,不能再糟糕!
看著一桌子專門為孕婦準備的早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打砸杯子的衝動,悄悄地握了握拳頭,及其克製地說:“我出去一趟,誰也不要跟著我。”
“唉,去哪啊?”刀客連忙問。
霍爵也用眼神詢問她。
安顏沒有理會他們,起身快步地離開餐廳,感覺到後麵有人追上來,她順手就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槍,雙眼淩厲地說:“別跟我!”
霍爵急得眼睛都紅了!安顏的行為很反常,如果隻是心情不好,會用槍說話嗎!?他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柔聲安撫道:“把槍放下,我們不跟著你。”
安顏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不過還是警惕,直到走出大院,確定他們沒有跟上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隻是想一個人呆一會,理清思路而已。
隨便開了一輛車沿著城市的主幹道一直走,肚子空蕩蕩地有些難受,她漫無目的地想著孩子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不能接受Asa剛剛死去,她卻要為一個害死他的男人生孩子這個事實。她想,這一定是上天給她的懲罰,她沒有實現重生的承諾,沒有好好地照顧Asa,所以她必須要一個人痛苦孤獨地活在這世界上。
下雪了。
雙眼模糊的她滿臉冰涼,前麵一片白茫茫,她根本不知道是會通向哪裏。
也許是地獄的大門?
那樣是不是可以見到他。
轟——
汽車撞到了雪堆裏,整個車窗被積雪壓出了道道裂痕,卻沒有碎裂,她的腦袋重重往前傾,可多年來的條件反射令她的身體自動在危機時刻做出應對,並未受到傷害,隻是頓時清醒了不少。
她在做什麼……
她有些驚悚地看著黑壓壓的車廂,背脊發涼。
過了一會兒,積雪被人從外麵清除了,她看到了霍爵的臉。
她懊惱地低咒一聲,配合地打開車門。
一下車,就被拉入他的懷抱。他的手像兩條鐵臂,緊緊地圈著她,仿佛恨不得將她揉碎。
她心理還是會抗拒,但身體卻異常地渴望這種緊密又安全的擁抱,便幹脆靜靜地靠在他胸膛上,讓自己喘口氣。
霍爵沉聲道:“別做傻事,我好怕。答應我,不要在做傻事!”
她微微閉上眼睛,說道:“下雪了,看不清路。”
“上車,”他把她拉到自己開來的車前,塞進副駕駛座給她係好安全帶,自己繞到駕駛座,“以後你要去哪裏,我都帶你去。車,我來開,路,我來看,你可以胡思亂想,也可以安穩地睡一覺。”
安顏轉過頭,正好與他四目相對,她清楚地知道他所有的想法,仿佛還能聽到他仍未平息的劇烈心跳聲。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心情有些微妙。
霍爵很了解她的脾性,多餘的話沒有一句,隻是沒有目的性地往城外開,等她自己想清楚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