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西藏的第一宮殿——我感到與雲從未有過——雍布拉康看雲。的親近，那不僅是意念層麵的，而是身體和靈魂共同的感應。
雍布拉康宮殿並不高大，因為建在山頂，周圍又沒有建築物，便顯得氣度不凡。藍天白雲就籠罩在高聳的山頂，長長的串串經幡似乎隨著飄逸的白雲飄揚著。有人出售五彩經幡，10元錢一長串，並代步為你掛上山頂最高處。我看著登高懸掛經幡的少婦悠然走在一串串飄帶似的白雲與經幡中，忽然有跳起來抓一把白雲繞在腰間的衝動。頓時，我覺得高原的雲原本就是世俗生活的組成部分，它們飄遊在人們的生活中，讓本地的人和外來的客都會感覺親近，那是人類與自然和諧的交流，也是心靈與精靈愉悅的親近。我喜歡從空中平視或俯瞰白雲。觀賞視角的變換，會帶給人異樣的快樂，有時還會收獲驚喜。幾年前秋天的一個夜晚，我乘坐飛機從銀川去西安。夜幕下的雲讓我領略的美妙至今回想起來還怦然心動。
夜色是非常純淨的，有著深邃氣度的深藍，而雲團、雲朵、雲帶就像金屬質地銀白色的精靈，在深藍色的天幕上，演出一幕幕華章。尤其是遠景，如同一幅巨大無比繁雜豐富的北宋風俗畫。我眯縫眼睛觀看細節時，這畫麵向我一點點緩慢地推進，我似乎看到《清明上河圖》繪有村莊的圖案，但稍縱即逝，隻看到輪廓沒有看清細節，讓我遺憾不已。
在飛機上看雲，我還有一次印象很深的經曆。今年初夏的一個下午，我乘坐CA1214次航班從銀川起飛前往北京。
飛機剛起飛時，看到的雲很平淡。但到了內蒙古上空，生動的景象開始顯現。雲朵有天馬行空單打獨鬥的，有自由組合的集合體，其中不乏陣容壯觀的團隊。它們儀態萬千地飄遊著，興致極高地嬉戲著，極富藝術表現力地變換著，真是比海市蜃樓還絢麗多彩，比人的豐富想象還斑斕萬倍。
快到北京時，歡快的雲兒好像商量好要變戲法似的，沒注意什麼時候它們就都藏起來了。但一會又在不知不覺中，變換成無數層輕柔的紗幔，飄逸而嚴實地從天空垂落下來。我微微閉上雙眼，思緒衝破了機艙物理的隔離和阻礙，似乎感受到氣浪的撞擊和雲兒的輕撫。
關注雲兒多了，也就生出一些感慨來。我覺得，在陸地上看雲，因為是仰望，更多地是讚歎、想象和向往；而在空中，我感覺在親近、融入和神遊中，生長著一番超乎塵世的妙不可言的情懷，這情懷讓心靈在無垠的宇宙中相伴雲兒浪漫飛翔，而在飛翔中又使心靈變得夢幻般的空靈和輕盈。
原載《寧夏日報》2010年8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