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融入(1 / 2)

第三章融入清晨的陽光輕輕柔柔,灑在身上格外舒爽。顏鈺,哦,不,是陸肆正愜意的靠在自家畫坊的躺椅上。生計啊!這是個大問題,身為一個大女人怎麼能讓自己的男人挨餓呢?!咦?這麼想著陸肆突然就愣住了,自己的適應能力果然夠強,這話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嗯。也沒錯,自己已經不再是顏鈺了,陸肆,才是自己的身份。想著想著,陽光漸漸偏移照在陸肆的臉上,陸肆抬手遮了遮臉,發現思緒不覺已然飄出很遠。呼,繼續生計問題。對於一個藝術生來說,除了畫畫寫字她還真不知道能幹些什麼,總不見得一直催眠別人來騙錢吧!不要說這本身的可能性不大,即使真的可行,她也不會這樣做的,她會看不起自己。說起來也隻有這賣字賣畫兒的過過日子。哦,對了,她還可以教人字畫,隻是這以前也沒有人聽說這陸肆有這方麵的才能啊,這麼冒冒然的從隻博美人笑而不顧生意的客棧掌櫃演變成教畫先生?這,叫是自己開畫舫沒人在意,別人管不著,但真要是教畫兒了還指不定別人怎麼說呢!她還不想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更得個誤認子弟的話頭。其實吧,如果這“陸肆”真有一手好字畫的本領也就不會混到如此境地。說來巧合,這個朝代十分推崇文學。一些書院先生,士人,畫家等一些知識分子在此地十分受人尊敬,要是有一手好字好畫,不僅會受到百姓乃至官府的禮遇,其出手的作品也能有專門機構為其在同意時販出,其價值某些可達上千萬兩。不過這些對於剛到此地的陸肆來說可是十分陌生的。說起陸肆現在正處的這所小畫舫,那是陸肆將自己的酒樓盤出後買下的。畫舫不比酒樓的排場,陸肆盤出酒樓後手裏還是有些盈餘買下這件小畫舫。提到前身經營的這家酒樓,還真是沒話說。在這涼州城裏還是頗有盛名。酒樓名為尚味軒與另一家名為食滿樓並稱為涼州二樓,可見一斑。不過現在也沒什麼意義了。尚味軒終是退出了曆史舞台。不複存在。尚味軒的覆滅,前身的自焚,清瀾還有豔陽公子方晨。“呼”陸肆歎出一口氣,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前身一把大火燒了自家大院,火勢連及隔壁自家的酒樓,她倒好死得幹脆利落,留下自己收拾著爛攤子。想著前些日子自己隻能和清瀾二人一同“蝸居”在清瀾以前的房子裏,心中就隱隱有些不悅。不是因為她吃不起這個苦,也不是因為覺得吃了軟飯無臉麵,隻是她不願清瀾這般的人物住在這破舊的房屋中。她能給他更好的,也一定會給他更好的。陸肆是大家出身,而顏鈺也是沒怎麼過過苦日子,所以當陸肆提出要將這金字招牌尚味軒賣給他人而買套小院子和小畫舫的時候,木清瀾也沒有過多的驚訝。也許是因為了解前身的脾性,也許是他從不知如何反對。丫鬟小廝還是原來伺候的幾個。說到這兒,陸肆不禁搖頭,前身原本也不曾想到那人是如此狠心吧。遣了幾乎所有家仆去城門留人,去尚味軒等候但終究至死都沒有等到那人回來。還連累了清瀾……卷款逃命的幾個丫鬟小廝也不知所蹤。那日清瀾慌張的和幾個衷心的丫鬟把自己抬到原先的住處,清瀾自己照顧著陸肆,丫鬟們去處理酒樓的事兒了。現在想來清瀾那時該有多害怕!新居小院與畫舫就隔了兩條條街,來回很是方便。也符了陸肆隨意的性子。小院“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當然這隻是和原來的獨居院子來看。其實這小院一算得上是十分不錯了。獨立的灶房,茅廁。三間廂屋和一個小後院還有正對著大門的堂廳。再說這畫舫。共有兩層,從正門上掛有一塊匾,上書“肆意書屋”四個大字。進入店內一眼環望,入目便是一副副掛於牆上的春景畫,擺放空隙恰到好處給人盈而不雜之感。三麵牆上的畫作是由春花形成的春景圖。自西向東分別是風信子,康乃馨,美女櫻,含笑,迎春花……薔薇,天竺葵,白芨,翠雀,矢車菊。顏色由深自淺,再由淺自深,極有層次感憑空將畫舫變得大了幾分。店內的桌子椅子皆有青竹製作而成,並不是陸肆想要刻意顯得脫塵出世,而是在她看得上的材料中,竹子是最為便宜的。桌上盛放著一些書法字畫還有一些陸肆用來撐場麵的書籍。店麵最裏右側布簾遮住的地方是通向二樓的階梯。這些畫中有一些是陸肆家中未遭及火災的收藏字畫,有些是陸肆前些日子去其他書坊偷師來的仿製畫。當然這些畫的右下方都寫有“仿馮生畫 不羈”“仿齊易之畫 不羈”,還有一些畫則是陸肆直接上手畫製的,隻不過留的提名為不羈。陸肆原本在現代也是有字的,隻是此刻的她想要拋卻前塵,好好開始新的生活。既來之則安之。融入眼前才是最重要的。畫舫中堂開兩扇窗,陽光灑下,照在這副副的春景畫上,更添了幾分韻味。陸肆的畫舫雖也算是處於中心地區,可卻是在街尾。來往的行人相對較少。且陸肆並未雇傭過多的夥計,隻留了原來尚味軒裏幾個機靈的輪著班。自己則大喇喇的坐在堂內靠後的躺椅上。行人就是看著店內布置的漂亮卻也沒什麼真真進來觀賞。“妻主,該用午膳了。”清冽溫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陸肆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清瀾手提一木製食盒靜靜的站在那兒。陽光肉肉的灑在他的發梢朦朧的不似真人。陸肆直覺內心化作一汪春水,頓時掩飾不住喜悅的站起身迎了過去。“今兒個太陽大,你來這兒沒累著吧?”陸肆拉著清瀾就要往二樓走去,邊走還不忘關切著。喜兒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姐真是的。今兒的太陽燦而不烈。小院離這兒也沒多少路。能把君夫累到哪兒去。狗腿!木清瀾臉一紅,忙住了自家妻主的步子。“妻主,慢著點,裏頭還有湯呢。”眼神卻是尷尬的瞄了喜兒。陸肆皺眉剛要順著清瀾的眼神看去,就聽喜兒搶先一步諂媚地說道。“當家的您就快上樓和君夫一起用膳吧,這兒有我看著呢。你昨兒不是還說今天君夫會親自煲湯給您喝麼。這湯涼了可就白費了君夫的一片心啦。”陸肆一聽哪裏還顧得上清瀾的那點小嬌羞,連人帶飯的就把人怪樓上了。喜兒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才呼出一口氣。哼。秀恩愛還不興別人看了。轉眼想起母夫說最近又要給自己提親的事,便又笑的牙不見臉。哼,我也要有夫郎了!二樓的布置顯然比之一樓明亮了不少。妻主真的變了好多,明明是同樣一張臉。原先看著是俊就是因為渾身戾氣顯得狠戾不少。而現在妻主變得愛笑了,這種從眼裏透出的溫柔笑意,他隻有在妻主對著那人的時候才見過。清瀾看著陸肆的笑顏思緒飄散開來。自己本就是被母夫買回來給妻主做夫侍的,也曾期待過能和妻主恩愛的過日子。隻是多年的時日早已磨去了自己那天真的想法與心底的愛意。妻主對那人好,對自己的冷眼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他,不過就是母夫收養的可憐人罷了。嫁於妻主後,麵對母夫殷切的眼神他給的隻能歉意的答案。妻主都不曾碰過自己。哪裏能有什麼孩子……原以為這一輩子都要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妻主她又變了……“清瀾?愣著做什麼?快吃啊,菜都要涼了”陸肆吃著菜,喝著親親夫郎給自己煲的湯心裏別提多美了。沒想到自家夫郎卻走起了神。夾起一筷子菜放到清瀾的碗裏。“在想什事情,連飯都不好好吃。看你那麼瘦,摸著都硌手”。清瀾不好意思的瞪了一眼陸肆,臉色微紅轉移話題道“這兒布置的真好。”“是麼,清瀾喜歡這兒?”說到這裏陸肆瞬間來了勁頭。“嘿嘿,我布置了半個多月呢!”陸肆得意的仰頭。“好歹這裏也花了我四年多的積蓄。財力和人力都沒少費功夫呢。不過清瀾你也功不可沒,沒有你給我磨墨我怎麼會畫的這麼好,這麼快呢。”一邊說著,一邊不老實的用手圈住了清瀾的腰,臉都快要蹭上清瀾的脖子了。清瀾鬧了個大紅臉,羞極又不知該如何反抗自家妻主,急得眼中都要蒙上了一層水霧。陸肆看把人惹急了,忙不著痕跡地鬆了手,笑道“你妻主我的畫是不是很棒?”清瀾被陸肆一鬧思緒正亂著呢,就被她一句話帶走了。想起妻主前幾日在家作的畫的確是說不出了好,便脫口道“嗯,這的很好,清瀾還未見過更逼真的畫呢。妻主畫的很好。”陸肆被誇也不忘性,隻淡淡道“清瀾你知曉便好,對外可不能說是你妻主我畫的。而是請來的不羈先生畫的。”嗯?是怕樹大招風麼?也是,妻主會作畫的事他也是才知道。別人又怎麼能夠相信。要是引來別有居心的人就不好了。想到這兒清瀾點點頭。“妻主你放心,清瀾不會說出去的!”咦?清瀾知道這是自己為了賣畫兒抬價的手段?嗯。不愧是自己的夫郎。就是聰明。哦,不對是和自己心有靈犀!陸肆朝清瀾溫柔地笑笑“清瀾,你真懂我。”就這樣兩個有著不同想法的人,誤打誤撞的做了一件在以後看來是最正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