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夏望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究竟她說了什麼……但無論說什麼,目的再顯著不過,他必須克服一切阻擋著他們的勢力,他絞盡腦汁,回複了一句:我該告訴他嗎。
回複:你可千萬別啊。我現在好不容易逃過追殺,若是你告訴他,他一定會想盡方法再來找我。
追殺。
夏望在心底冷笑了一下,元紀然究竟是怎麼想的,連這種話都信?
“那你打算怎麼辦?”
回複:還能怎麼辦,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
“不找成靖宇?”
回複:找啊。我會讓他以為這是他的小孩,你可要幫我瞞著。
夏望打了一個寒顫,蔡可蕊的孩子,竟不是成靖宇的?他思索了些許,恍然有些眉目,隻是不大確信:你打算讓他見親生父親嗎?
回複:不打算。夏望那狼心狗肺的東西,想要打掉我的孩子,我何必讓他見他。
他忽然明白了。
夏望緊緊握住元紀然的手機,幾乎要將它揉碎……他被一滴一滴蔓延的憤怒燃燒了全身,憤怒中包含太多雜質,他的眼裏浮滿血絲,望著眼前布滿光束的世界,落地窗外,星空下,那片湖水依舊平靜地流淌……
他拿起手機,回複:蔡可蕊,無論你收了萬如蘇多少好處,我奉勸你離她遠點,如果你再敢踏入我與元紀然的生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署名:夏望。
久久,久久,她才回了一條:再也不敢了,對不起……
清晨。
又是一個大晴天,陽光、湖水、綠色,點綴著一個曼妙的清晨。
元紀然走出房門,身上已經換上了整齊的著裝,赤著腳,隻差一雙鞋便能出門。
無課日,但她卻想出門。
走到大廳,一晚未眠的夏望坐在沙發上,發指眥裂地盯著穿戴整齊的女孩,她一臉的無事狀,更是令他倍感憤慨。
忍受了一晚暴風雨前寧靜的手機終不能幸免,被一把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內部零件七零八落地散到地麵,窗外卻依舊是無事的大晴天。
伴隨著手機散架聲,夏望怒吼道,“你就這麼無法相信我?她們說什麼你都信?蔡可蕊的孩子是我的?你真的信?是不是路上隨便跑個孩子來喊我‘爸爸’你也信?元紀然,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元紀然怔怔地站在原地,望了望手機,又望了望夏望,一切都明了……暴怒的夏望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永遠都是冷靜的……即使是憤怒……也隻是藏在心底……而如今……他就坐在她麵前……那樣吼著她……離著她刹那間變得那麼遙遠……她的不安與愧疚湧上心頭……昨夜腦中想的無數種可能都湮滅了……一切都化為了塵埃……她憎恨自己……愚蠢得不可饒恕……
夏望的怒火並沒有隨著言語消散些,他皺著眉頭,臉上冒出青筋,他忽然覺得他們之間好陌生……那麼多年不見……與從前記憶中的距離……相差得太遠……他怒目而視著呆若木雞的元紀然,一晚未眠,他的火氣燃得無止盡……她竟相信了……不問他一句……就那樣信了……在她眼裏……他究竟有多可惡?
“對不起……”元紀然終究邁開了腳步,朝著夏望走去……每一步,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越來越近,似一張手,便能將她碾碎……
對不起。
她的那些不信任,最後隻有一句對不起。
“如果我不知道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離開我?”他的語氣有了些平緩,但憤怒卻絲毫未減,“不動聲色的離開……讓我被拋棄得不明不白?”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元紀然坐到夏望身旁,她並沒有想過然後……隻是那股陌生讓她一時察覺到不安恐懼……她沒有想過接下來……沒有想過,“我怎麼會離開你……我怎麼會不信任你……”
“可是你選擇了不信,也可以選擇離開。”夏望似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明白……我究竟要怎樣……讓你相信我……像你對成靖宇一樣……為什麼你能相信他……即使他和蔡可蕊在一起了……”
“不是這樣的……”元紀然控製不住眼淚拚命地往下流著,“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對不起……那麼多年……我隻是不確定……不確定一切究竟變了多少……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