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卷 第4章 第四天(2) 0.14的悲劇(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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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1

午餐是光小姐的作品。聽說彌生小姐身體抱恙,在房間休息;剛才在走廊巧遇時,確實稱不上是好臉色。

“完全無法與彌生小姐相提並論,請各位多多包涵。”

光小姐留下一抹羞澀的笑容,便離開了餐廳,而被她留在餐廳的人是我跟玖渚…以及真姬小姐。真姬小姐也正在吃午餐,我竭力不去理她,將光小姐的料理塞進喉嚨。玖渚似乎沒有食欲,隻不過跟著我來到餐廳,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喂!少年郎。”一如預料,真姬小姐向我搭訕。

“你好像在做什麼有趣的事?嗯?……嗯?嗯?”

“…你指的就是這個吧,真姬小姐?”

“嗯?什麼呀?”

“一場風波!昨天晚餐的時候,你不是說過了?還真是先見之明哪。”

“雖然覺得你的話中帶刺,就當作是在誇獎我咯。”

“…既然可以預知,不是應該也可以阻止這個狀況嗎?”

“不行,我可以做的隻有看跟聽。你是不是有點誤解了?超知覺這種東西沒有那麼方便喔。我不是說過了?就跟看電視是一樣的。你可以幹涉電視的內容嗎?”真姬小姐喋喋不休,帶著安閑的笑容將食物送入檀口。

我心想,這個人跟玖渚也有某些相似處。精神上非常幼稚,另一方麵,某些地方又有一種大徹大悟的感覺。明明身處於殺人事件的漩渦中,對此卻仿佛毫不在意,不,基本上這個人可能根本就沒有“在意的事情”吧?

“那麼,就請你預言一下這個事件的未來發展嘛!”

“好啊,不過你得先付錢!”

真姬小姐突然臉色一沉,起身快步離開餐廳。她好像是在生氣,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唔咿~~阿伊真是少根筋耶。”

“又怎麼了?”

“人家不知道咩~~吃飽的話,回房間吧?還有事情要做。”

“啊啊…是啊。”

真姬小姐一定是個陰晴不定的人吧…我當時樂觀地擅下結論,便放棄去想那件事。對於知悉一切事物的人,我不可能看透她的內心黑暗麵。

我們返回玖渚的房間。玖渚先將數位相機裏的資料用USB線傳到電腦,然後啟動工作站,插入一張磁盤。

“那張磁盤裏有什麼?”

“軟件呀,當然是人家特製的。因為設定成隻能用這台工作站讀取,被人盜拷也沒關係呦。好了,趕快把事情解決吧。”

玖渚現在打算做的事情,終歸是違法行為。開門見山地說,就是“調查工作”。

按照預定住在這幢宅第,包括佳奈美小姐在內的十二個人,去掉我跟玖渚的十個人,現在要著手調查這些人以前的關聯。

佳奈美小姐被殺了。既然會被殺害,應該就有被殺害的理由。當然也有人會在毫無利害關係的情況下殺人,但就現實來說,另一種情況仍舊壓倒性、絕對性,而且絕望性地占大多數。聚集在此的人,盡管眾人均表示是在這座島上初次見麵,然而說不定並非如此。可能性想之不盡,但光想也是徒勞無功。

如此這般,將舊世紀的網絡鬧得天翻地覆的“集團”首領——玖渚友終於登場…

“你要做什麼?”

“首先要連接人家家裏的高規格機器,因為這家夥的功能還是不夠呢。”

“TB還不夠?”

“這種情況跟容量沒有關係喔。阿伊,阿伊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耶。”

“用不著說得那麼絕嘛。雖然沒你那麼厲害,我也稍微知道一些,在休斯頓也上過一點電子工學的課。”

“真的嗎?好像在騙人喔。以前人家問你‘可以幫我拷貝這張磁盤嗎’,結果你說‘包在我身上’,竟然拿著十圓硬幣去便利商店影印耶。”

“那是去休斯頓以前的事。”

記憶力好的家夥就是這種地方很討厭。

“嗯,無所謂咯,反正阿伊就是這樣。”玖渚說:“總之,現在要透過十個左右的秘密服務器跟小豹聯係。”

“小豹?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

不過,可以想像是那個“集團”的一員。我這麼一說,玖渚點點頭。

“小豹主要是負責搜尋的工作。隻要是發生在銀河係裏的事,沒有一件是小豹找不到的唷。”

銀河係嗎?淨是一群單位跟正常人天差地遠的家夥。

“個性非常不好,不過人很好唷。”

“嗯…跟那個做OS的家夥是不同的人嘛?那家夥記得是叫小惡。那麼,這位小豹目前在哪做什麼?”

“他在監獄喔。被判了一百五十年,啊!不對還要加八年,是一百五十八年。集團解散以後,他還一個人繼續活動呀…入侵聯合國G8的數據庫,結果當然被抓啦。雖然他也破解不少機關,但是最後在第八十七防衛線被發現了。太老練的人反而會忽略最簡單的陷阱哩…哇哈哈。”

“你還真清楚。”

“那當然咯,那道防衛線就是人家做的咩。”

“…”

“人家聽說小豹想竊取聯合國的最高機密,當然不能置之不理呀,所以召集了幾個朋友一起防衛。不過還是差點被他破了,小豹果然很厲害呢。”

“所以才進了監獄吧?那怎麼可能幫忙嘛…更何況人都被關了,又要怎麼幫忙?他也不能上網吧?”

“凡事都有例外喔,不過小豹的情況應該說是特例…而且不用擔心他不幫忙,小豹不是那種對小事斤斤計較的個性。”

玖渚邊說邊繼續作業。玖渚究竟在做什麼事情,早已超出我的理解範圍。

“為什麼叫小豹?”

“他的昵稱是印度豹,所以叫小豹。”

“真是如影隨形的昵稱。”

“對呀,他跑得很快,曾經追撞過車子,所以才叫印度豹唷。”

“追撞…不是被撞嗎?”

“是追撞!因為人跟車子的事故被判賠償金的,小豹也是日本第一人唷。”

反常…這就是“友以類繁”嗎?不,應該是“類以友聚”吧。

“千萬別介紹給我哪,那家夥…”

隻想在遠方靜靜眺望的那一類男子。

“不用擔心呦。”玖渚點頭。

“我們之間有一個規矩,就是不管發生任何事,絕對不可以把朋友介紹給別人,因為朋友不是情報呀……阿伊也不可以把人家介紹給別人喔!”

“好啦!既然如此,那個作業就交給你了。跟那家夥聯絡的時候,我不在場比較好吧?我也有點事要辦。”

“遵命。”玖渚向我敬禮。

我離開房間,走下螺旋梯。先在那裏做一個深呼吸,然後再朝走廊走去,目的地是伊梨亞小姐的房間。因為事先問過光小姐,所以沒有迷路就平安抵達。在所有裝潢都很奢華的這幢宅第,這扇門仍舊顯得分外高級。如此厚重的房門,不禁讓人懷疑敲門聲能否傳至房內。不過試著敲門以後,音波似乎平安傳達,響起一聲“請進”的響應。

拉開門,進入室內,空間比玖渚那間大了一倍。與其說是從電影拉出來的景象,那根本就是電影世界,我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浦島太郎。

謁見。腦中浮現那個單字。

女仆領班玲小姐坐在沙發上,伊梨亞小姐站在她身旁,她們似乎在談話。

伊梨亞小姐頭一歪,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的臉說:“怎麼了?呃…”看來她想不起我的名字。不,話說回來,我抵達這幢宅第迄今,也未曾提過自己的名字。

“我有些事想請教伊梨亞小姐。”

“沒關係,那你坐那裏吧。”

沒想到她爽快答應,我不禁為之一愣。按照她的吩咐在沙發坐下,好像比玖渚房間的沙發更加高級,總覺得像是坐在空氣上。

“昨晚熬夜有一點困…我想早點休息,麻煩你長話短說。”

伊梨亞小姐一邊說,一邊開始緩緩脫下小禮服,似乎打算換上睡衣。坐在我正對麵的玲小姐忽然站起,但也許是不敢對主子伊梨亞小姐的行動有所意見,最後又坐下來沒有說話。

哎呀呀!不愧是附有血統證明書的大小姐,壓根兒不在意小市民的視線,真是戲言啊。

“伊梨亞小姐,為什麼不報警呢?”

“…”伊梨亞小姐一聽見我的台詞,猝然停止動作。“…我應該已經解釋過了,因為現在報警的話,園山小姐就會被當成犯人……”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也是一樣?我們擅自監禁赤音小姐。伊梨亞小姐,我們現在做的是犯罪行為喔!”

“窩藏犯人、監禁,還有棄屍嗎?”伊梨亞小姐繼續開始更衣。“那又怎麼了?犯罪是指殺人、竊盜這類事情吧,園山小姐那也不能算是監禁,是經過本人同意的行為。況且,基本上提案者不就是你?”

確實誠如她所言,沒有辯駁的餘地。

伊梨亞小姐繼續說:“集合在本島的客人,對世界來說都是VIP級的存在,豈能讓她們成為無趣國家權力的犧牲品?誰都不喜歡無端被他人猜疑吧?而且…”

她嫣然一笑。

“…倘若,真的有誰是犯人,我也不打算把他交由法律裁決。就算是運用赤神財閥的力量,我也要保護那個人。”

“…為什麼?”

“因為天才在法律下不是平等的!”

不由分說的語氣。對方都說得如此明白,我也失去自己的立場。如此說來,假如犯人是我或深夜先生,她鐵定不會袒護我們。

不愉快的感覺。總覺得是非常不愉快的感覺。

“你對天才的定義是什麼?”伊梨亞小姐忽然提問。

我尋思片附答道:“克雷奇默曾經說過‘得以永續且異常強烈地喚醒廣大群眾的積極性價值感情之人格’。”

“我是在問你的看法。”

真的很不愉快的感覺。

不,不過是伊梨亞小姐正確吧?我又想了一會兒,重新回答:“遙遠的人吧?”

“對!”伊梨亞小姐說。

“那是一針見血的答案喔。”

“你不肯報警應該是有其它理由吧…”

“那是什麼意思?”

“說說而已,沒別的意思。”

“那麼,你滿意了嗎?我累了。”

一無所獲,猶如一場預定和諧下的辯論。我聳聳肩說:“打擾了。”自沙發站起。

玲小姐也起身說:“我送您出去。”

“那種事不做也沒關係的,玲。”

“不,這也是工作…那小姐,我告退了。”

我跟玲小姐聯袂離開伊梨亞小姐的房間。愛理不理的態度,宛如任她擺布的情勢,不過呢,原先就猜到是這種結果。尋常的努力是不可能說服那種人吧…我在心裏暗想。

“您不用太在意小姐講的話。”玲小姐在路上靜靜低語:“她並不是很懂得為他人設想的人。”

“啊啊。”

話說回來,抵達這幢宅第迄令,玲小姐還是第一次這麼跟我說話。

“我並沒有在意…”

“小姐真的很喜歡哀川大師,我想這也是她不願報警的理由之一。”

“哀川?啊啊…六天後會來這裏的那個男人嘛。”

“…對小姐而言,那就像是對哀川大師的歡迎活動,因為哀川大師是很適合這種事件的性格…所以小姐使用名偵探的比喻也並非純為偶然。”

原來如此。意思就是想把這起殺人事件當成給“哀川大師”的禮物嗎?如果那是事實,還真是荒誕不經的人。

不。說得更明白一些,對於伊梨亞小姐而言,這起事件或許是消磨時間的絕佳材料。被流放荒島的赤神財團桐女,不愁衣食,不缺無聊集合天才也是打發時間,而這起事件更是絕佳的…

活動?

想太多了,我搖搖頭。不論如何,豈可能有那種人?世界上絕對不容許有那種人存在。

“那麼,我告退了。”

玲小姐在玖渚房門前一鞠躬,又折回來時路。交談後發現玲小姐比想像中親切,我有一點意外。根據光小姐的言論,她應該是相當嚴厲的人才對……

我對此感到訝異,一麵覺得事有蹊蹺,一麵打開房門。房間裏有對著電腦的玖渚,跟另一個人…啊啊,天下無敵的占卜師小姐在此!為什麼?

真姬小姐原本在抽煙,一發現我走進房間,便用食指尖將香煙按熄,然後從沙發上站起,無言地通過我身旁。可是,她像是忽然改變想法,用頭頂著我的胸口,就那麼一路將我推出走廊,然後反手把門關上。

我訝異地看著真姬小姐。

“嘿!嘿!嘿!”真姬小姐就像小孩般笑著。可是,她隻是一昧嘻笑,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

“你心情恢複了?”

“恢複的不光是心情。嘻嘻嘻,你還真是愚昧無知,或者是粗枝大葉?”

“幹什麼?沒頭沒腦的。”

“你有喜歡的小說家嗎?”

話題遽然大轉彎。

“沒有。”

“藝人呢?”

“沒有。”

“真是無聊的男人耶…比方說,不是有尊敬某某天才的那種人嗎?不過那還可以分為三種類型。真心喜歡、憧憬、尊敬那個人,想要跟他一樣,希望自己就是他的那種人,很純真的那種。第二種類型也跟第一種很相似,可是將自己完全抽離,覺得對方真的很厲害,可以一切以對方為優先的人。至於第三種類型的家夥則是藉由喜歡‘很厲害的人’,藉由愛上對方的優點,企圖提升自己的價值。將別人當作自己的生存價值,大腦跟心眼腐化的家夥。好,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是屬於這三種類型中的哪一種呢?”

“嗯,第二種吧?”

“對!雖然你相當偏差,不過對玖渚的奉獻心連本小姐都深感欽佩唷。”真姬小姐咧嘴一笑。“可是,那樣子不是相當愚昧嗎?竟然把玖渚一個人丟在房裏。萬一我是殺人犯,你要怎麼辦呢?”

“…”

“假如真有什麼東西想好好珍惜,那一分一秒都不該移開視線。記好了呀,少年郎。”

砰!砰!真姬小姐拍了我的肩膀兩下,然後哼著歌兒離開。

我被一個人留在走廊。

“…啥…”

媽的!我在心底咒罵一頓後,開門走進房間。

2

島上的唯一規則看來尚未失效,全島居民在晚餐時幾乎齊眾餐桌。

幾乎。

佳奈美小姐自然不在,被監禁的赤音小姐亦未出席。除此之外,彩小姐跟明子小姐也沒有出現,聽說她們兩人已經離開小島。若問她們有什麼事,好像是去跟那位名偵探“哀川大師”聯係。

“電話或電子郵件不行嗎?”

“不行。”光小姐回答我的問題。

“大師是出了名的難找呢,工作繁忙的人就是如此…現在據說在愛知縣處理事情,因此彩她們要明天才能回來。”

“工作繁忙…那位哀川大師是從事什麼職業?”

“承包人。”

那是什麼?很陌生的單字。

順道一提,今天的晚餐是滿漢全席。據味覺天才佐代野彌生的看法,中華料理是最花時間和勞力的菜肴。不消說那是彌生小姐那種高手才有的意見,對我這種人實在沒什麼參考價值。

“對了,玖渚小姐。”伊梨亞小姐在晚餐結束時說:“你白天好像在暗中進行什麼活動,發現什麼了嗎?我還以為你的專門是機械,原來也從事這種調查嗎?”

“人家什麼事都做唷。”滿口糖醋排骨的玖渚說:“人家最討厭被什麼專門不專門的東西束縛。”

好像在哪聽過這句台詞。

啊啊…對了!佳奈美小姐說過那種話。

縱使有所謂擅長不擅長、專精不專精,也不應該有原本的專門,那也是ER計劃的基本理念。然而,在不加以分類就局促不安的這個世界,要如此生活卻是相當困難。必須擁有諸如:玖渚友、伊吹佳奈美、園山赤音的那種才能,始能達到那般成就。

我就莫可奈何。

“所以呢,你知道什麼了嗎?關於那間密室的圈套或者犯人…”

伊梨亞小姐的口氣猶如希望玖渚什麼都沒發現,讓我想起剛才玲小姐的台詞。對於伊梨亞小姐而言,倘若事件在“哀川大師”抵達前解決,或許真是一件很掃興的事。

“人家全部都知道呦。因為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要花很多時間來選擇。”看來沒有人理解玖渚的意思,眾人隻是一臉訝異,沒有任何反應。

“姬菜小姐。”伊梨亞小姐將矛頭從工程師轉向占卜師。“你來本島以後,頂多是逗逗其它客人,從來沒有認真占卜過,怎麼樣?現在差不多可以請你預測一下今後的發展了吧?”

“我要收錢。”

這個人!不但白吃白喝,而且業已領取不少酬金,竟然還開口要錢?真是窮凶惡極的守財奴,我從未見識過如此惡毒之人,簡直就是魔鬼。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真姬小姐惡狠狠地瞪我。

拜托你,我根本沒有開口啦!

“我啊,用感覺照樣可以聽見。我是出賣自己的能力賺錢,也已經不是用人情道義就能說動的小姑娘,特別是精神年齡哪。”

那種道理我也明白,但是她搞不好已經擁有十個東京巨蛋那麼多的萬圓大鈔,究竟還奢求什麼呢?偶爾免費幫別人算一下也不為過吧?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真姬小姐“哼”一聲轉向伊梨亞小姐。

“我當然會付錢喔。”伊梨亞小姐雙手合十。“那麼,萬事拜托。”

“馬上就會結束。”

真姬小姐口氣不變地說了一句。大家都等著聽她的下文,但真姬小姐卻開始沉迷於大吃回鍋肉,看來似乎一句話就結束了。

“…隻有那樣嗎?”伊梨亞小姐也大感意外,神色微妙地詢問真姬小姐。“那也未免太…”

“剛才是誌工服務,因為某某大嘴巴一直在那裏嘮叨,才特別服務一下。不用太在意唷,跟正題一點關係也沒有,就是這樣!”

“…”

姬菜真姬。

洞悉一切卻仍不置一詞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對於一無所知的我而言,那根本無法想像。從那種意義來看,或許這座島上最神秘的存在其實是真姬小姐。正因為如此,油漆河所造成的密室和無頭屍都變得朦朦朧朧。

結果真姬小姐後來什麼也沒有說,第四天的晚餐會於是就一無所獲地告終。一如既往,玖渚和真姬小姐發表一些奇怪言論,然後就結束了。

可是,我當時還有一件在意的事情。深夜先生與彌生小姐在晚餐時一句話也沒有說,甚至好像根本沒有在聽別人講話,兩個人隻是機械性地將麵前的食物送進口裏。

盡管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舉動,但總覺兩個人哪裏有些不自然。姑且不管失去佳奈美小姐的深夜先生,為什麼彌生小姐也是那樣?雖然她說過身體不舒服——

3

晚上九點多。我獨自在玖渚的房間,開啟以我的能力應該勉強可以操作的電腦,瀏覽事件現場的數位照片。沒有滑鼠很難操作,但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佳奈美小姐的屍體、胸口特寫、全身照、斬首切麵、油漆河。大衣在河川上漂浮,因為油漆已幹,是故大衣被黏住了。硬扯的話也不是拿不起來,不過沾滿油漆終究是不能穿吧。

另外——

另外,以我為模特兒的那幅佳奈美小姐的遺作。

跟玖渚一起現場勘驗時,看著畫布所感到的不自然。

不協調。

異質……

雖然隻是直覺…

“啊啊~~~原來如此,我懂了。”我自言自語。

原來如此。隻要察覺到那件事,一切就很單純了,就像那種怨歎自己剛才為何一直沒發現的“大家來找碴”,非常簡單明了、容易解答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