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沐坐起來，愣怔地看著水晶洞裏麵的一切，視線最終落在了水晶中小魚的身上，眸光微閃。
“那是……魚？”
江凝循著他的目光看，點頭道：“嗯，半人半魚，可以簡稱為人魚。”
夜清沐轉動腦袋，視線又放在了小魚身上，對方目前也是人魚狀態。
夜清沐剛醒，思緒還比較遲緩，就這麼呆了一陣子，忽然想起什麼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氣，立馬起身，隻是他身上沒多大力氣，起了一半就又要栽下來。
江凝把人接住，安撫道：“別急，慢點。”
夜清沐呼吸急促起來，看著江凝的目光裏麵星光閃爍，“江凝，我看到我的阿娘了。”
江凝微怔，“嗯？在哪？什麼時候？”
夜清沐道：“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陷入一團漆黑，然後我的阿娘就來找我了，我的阿娘還活著。”
江凝心想這孩子恐怕是昏迷的時候做夢了，怪可憐的。
夜清沐篤定道：“我絕對不是做夢，我敢肯定，那不是夢。”
他伸出自己的手，喃喃道：“有觸感，有呼吸，阿娘抱了我，讓我好好的，讓我不要去找她，讓我醒過來，讓我離開這個地方。”
小魚詫異嘟囔道：“不應該啊，就算妖族彼此感應再強，你這麼遠，也不可能會感應到你啊。”
江凝驟然想到什麼。
她抬手一揮，一小塊水晶便落下，手一捏，水晶便落入她手中。
離開水晶堆的水晶依然有吸附他人修為生命力的作用，隻是小了許多。
江凝閉眼睛，感受著靈力從體內流逝，感受到水晶吸食她的修為之後，牽出一條細細靈絲線，彙入了水晶堆之中。
而水晶堆所攝取的靈力是往下的。
她的修為靈力正在往海水下流逝。
江凝睜開眼睛，將水晶捏碎，再一把火燒了。
同樣是獻祭陣，水西城的是往上，水晶洞的是往下。
水西城的獻祭陣是魔修所為，供魔修所用，那這裏的呢？又是獻給誰的？
江凝認真思考，起初她以為這小魚是受了魔修的誘騙，魔修是打著複活沫沫的幌子，借小魚之手維持獻祭。
然而現在這個水晶堆的能量卻是沒入海底，並非魔修本身……
所以，小魚遇見的真的是魔修？
江凝問小魚，“教你布陣的是人還是妖？”
妖對同類很敏感，這點小魚答得十分篤定，“不是妖。”
是不是人不好說，但絕對不是妖。
江凝神情變得凝重。
這小魚不似在撒謊，而且妖族通常不會布這種陣法，所以最大的可能還是人為。
所以，那個“人”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江凝，這些人……”
夜清沐的話打斷江凝的思緒，“這些在水晶裏麵的人，好像還活著？”
“確實還活著。”江凝說：“他們再被吸食生命力，他們的生命力正在流入海洋之中。”
夜清沐微驚，“和水西城籠子裏麵的一樣！”
江凝點頭，伸手便要解救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