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3 / 3)

眉頭一皺,燕雲飛冷冷地道:“殺柳含煙是你們計劃的一部份……”

點點頭,老桂得意的道:“天地間任何絕世英雄也逃不過情關一途,俗語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是個英雄,英雄也有豐富的感情,要扇起你的情感,必須有柳含煙這樣的女人,否則很難讓你動心,我們讓你愛上柳含煙,再毀掉你心目裏的愛念,縱然你是幹古英雄,你也熬受不住情魔,事實證明我們的計劃均逐一實現,三年來,你果然放棄了蒸蒸日上的江湖生涯,終日為情所苦……”

這席話如巨錘般的敲進燕雲飛的心坎上,老桂說的不錯,自含煙死後,他不再過問江湖上事,每日沉醉在無邊的痛苦裏,含煙的風情萬種,含煙的嫵媚豔麗,一顰一笑,那點點滴滴的柔情蜜意,無一不讓他回腸千轉,為了消愁,他愛上酒,日日夜夜他都以酒消愁,過去的英雄歲月,昔日的萬丈豪情,居然被這刻骨的相思消磨殆盡……他那寬厚的嘴角一翻,怒聲道:“你們好毒……”

淡淡的一笑,老桂道:“還有更毒的,燕大少,隻怕你還有更受不了的呢……”

血手老沙雙眉一揚,手利刀已揚了起來,道:“老桂,你敢用這種態度對我們當家的說話!”

血手老沙有無情殺手之譽,那柄快刀快得炫人耳目,如流閃的殞星般快速,他的刀略略一顫,老桂動作更快,僅一個閃移,已脫出刀的影外,燕雲飛心一動,道:“七絕步……”

老桂身一移而離,仰首道:“還是我們燕少爺有眼光,一眼就看出老頭的來厲,不錯,密宗七絕身法是天下一絕,我老桂是來自密宗門的,可惜燕少爺知道得太晚了,密宗大聖法師就是老夫,為了達成組合交付的任務,我老桂不惜屈就為奴,隱姓埋名在你們燕家七八年,燕少爺,僅這份心,你就該曉得我們組合有多大的耐心了。”

腦裏靈光一閃,燕雲飛瞪著眼睛,喝道:“含煙也是你們組合的份……”

嘿嘿一笑,老桂陰沉的道:“她隻是我們的一顆棋,為了你,我們組合不惜花盡心血把她弄來,果然不出我們所料,你真的愛上她了。”

這一番話說得燕雲飛腦嗡嗡直響,他真沒想到家傳的射日劍法會招致對方這麼重視,用盡了心血消毀自己的鬥誌,他們的目的到底在哪裏?以自己在江湖上的聲望,固然令各門各派側目,可是,那還不致於今一個隱密的組合耗盡恁多心血來對付自己,他忽然想通了許多事情,沉聲道:“我明白了,你們要我不出江湖,利用射日劍法強取豪奪各門派的寶物,像西北幫的神像寶珠,少林的金戈玉前,大林派的山水圖……這許多案全是你們幹的,天下武林並不知道是你們下的手,全栽在我頭上……”

點點頭,老桂嘿嘿地道:“不錯呀!你還能想通了這個道理……”

燕雲飛冷冷地道:“你們大可繼續幹下去,隻要殺人滅口,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幹的,你又何必露麵,故意告訴我這些呢……”

老桂麵上一寒,道:“我們是可以繼續幹下去,可惜,你的行動不能不讓我們顧慮了,你邀約項七和老沙今夜在此聚會,我們組合已猜測出你一定有了警覺,也可能已發現蛛絲馬跡了,組合怕你破壞了我們整個計劃,不能不殺你滅口,毀了你,毀了項七和老沙,江湖上任何一件劫案都會落在你少爺名下,人人都尋找你,人人都要殺你,而我們……哈……”

冷漠而不屑一笑,燕雲飛氣道:“恁你老桂有這個把握麼?”

鼻裏重重的一哼,老桂嘿嘿地道:“我老桂雖沒有十成的把握,但組合卻是計劃周詳,少爺何不瞧瞧四周,我們組合已接應上了。”

僅僅是幾句話的功夫,這“幹巴裏”的四周已浮現出龐大的駝影,這些跨坐在駱駝背上的黑衣人,個個黑巾蒙麵,在沙漠之舟的馱負下,如踏著水麵般的向這裏馳來,這些黑衣客俱受過嚴格的訓練,馳著巨駝比快馬還要迅速,眨眼間已近跟前,在這些駝客之前,一個身穿藍袍的漢似乎是這群人的首領,僅露著兩隻犀利的目刃,瞅著燕雲飛、項七和老沙一見這夥蒙麵客有二十餘位,心裏立刻警覺事態的嚴重了,單單一個老桂已有那麼高強的身手,再加上這二十幾個黑衣高手,拚殺起來,還真令人頗覺非易與之輩,兩個人幾乎是同一心思,緊緊的瞪著燕雲飛,手裏的刀刃已斜顫而起……

藍袍漢似乎是故意壓低了聲音,道:“老桂,你似乎話太多了……”

老桂對這個漢十分恭謹,聞言連忙低聲道:“屬下不敢,姓燕的已全在咱們組合嚴密監視下,今夜天皇老也救不了他,即使讓他知道點小秘密,他也無法活著走出‘千巴裏’藍袍漢鼻裏一聲輕哼,道:”首領交待下來,在沒有砍下姓燕的頭顱前,組合裏的事盡量少提,免得萬—……“

老桂連聲道:“是…”

燕雲飛從藍袍漢身上,已感覺出是個頗難易與之人,他向項七和老沙使了個眼色,道:“這位朋友難道是有見不得人之處,怎麼蒙起臉來,各位既然認定燕某人跑不出‘幹巴裏’何不……”

瞪了燕雲飛一眼,藍袍漢冷聲的道:“別想從我的身上追查出點什麼,燕雲飛,射日劍法是你們燕家的祖上之物,今天,我們便也用射日劍法鬥鬥你的家傳武學……”

話音一落,跨在駝背上的那一群漢突然全掠身而下,隻聞鏗然聲,每個人手裏已多了柄冷森淒寒的長劍,在一陳大喊聲,他們二十餘技劍已斜馭半空……

燕雲飛望著他們馭劍的起手式,心裏劇烈的一震,射日劍法是他們燕家祖傳武學,燕家除了他爹和他會這種劍法之外,江湖上無人再會,難道燕家劍法真的外傳了?以燕家的祖訓和規矩,這門劍法決不可能泄露出去,如果真有人盜習燕家劍法,那隻有一個可能,泄露出去的隻有柳含煙……

含煙泄露了燕家的射日劍法,這幾乎是更不可能的事,自己並沒有傳過她,,隻有一次在相識半年餘的時間裏,含煙磨著他要見識見識燕家的劍法有何高明之處,在拗不過一的情形下,他曾略略演練了一次,難道含煙是個武學奇才,從一次演練就能窺竊了燕家的劍法,這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

除非柳含煙……

燕雲飛不敢往下想,脫口道:“真想不到貴組合連射劍法的起手式也學會了。”

誰知藍袍漢一聲冷笑道:“何止是起手式,十八式的射日劍法他們全會了。”

燕雲飛滿麵殺氣的道:“我不信。”

射日劍法艱辛難練,如非有超人的智慧和高絕的領悟力,非一年半載所能學成,這麼多人俱會射日十八式劍法,射日劍豈不是淪落為天下最普通的武功?燕雲飛愈想愈覺得可怕,他憤怒的在鏗然聲,那柄祖傳名劍“射日劍”隨著他的話聲抖摟出來,那冷森絕寒的劍刃散射出一蓬奪魂懾魄的冷豔,此劍一露,老桂和藍袍漢俱露出一副震驚之色,顯然他們對這柄劍有相當顧忌。

項七凝重的道:“當家的,我們上……”

一搖頭,燕雲飛冷冷的道:“兄弟,你和老沙先不急動手,我要看看他們到底偷了我們燕家多少功夫,是不是真的射日劍法……”

藍袍漢嘿嘿地道:“兄弟,卜……”

圍在四周的二十幾個蒙麵漢在主的一聲令下,冷劍如芒似的布起條條劍幕,他們如出巢的黃蜂,快速而迅捷的向燕雲飛劈來。

燕雲飛果非普通之輩,在恁多高手的攻擊下,沉穩得有若一座山,他從這些人揮出的劍法,果然近似燕家的射日劍法,但,畫虎不成反類犬,雖然架勢很足,卻沒有劍神髓,心裏不禁暗冷笑起來,他突然明白藍袍漢的用意了,他故意讓這些人使出一兩招射日劍法,其最終目的無非是擾亂自己的心智,使自己誤以為家傳劍法已泄了出去,出手會有顧忌,而先失了先機…

燕雲飛怒聲一笑道:“射日劍法如果人人都會,燕家也甭在江湖稱雄道霸了,朋友,我要讓你們見識見識真正的射日劍法,是否如想像那麼好學……”

話音一落,劍勢摹然而起——隻見劍光繚繞,幻化出朵冷光,這是燕家射日劍法的神劍射日,有陽俱滅之功,相傳是來自後奕射日的神示,那二十幾個黑衣漢何曾見過這神幻的一劍,隻見劍幻連,道血光如噴灑在山崖下的流泉,閃避不及的個漢,心窩上俱穿了一劍,在慘嚎聲,個龐大的身影已掉落沙堆之,激起股飛舞的沙影。

燕雲飛仰天大聲道:“這才是真正的射日劍法!”

藍袍漢和老桂全被燕雲飛這神玄的一劍給震愣了,老桂在燕家臥底七八年,對燕家上下可謂熟悉透了,獨獨對燕家劍法始終沒摸上邊,偶而,他也曾看過燕雲飛偶而玩上那麼一招半式,並沒有太神奇之處,今日,燕雲飛一招穿殺人,這種劍法他想都沒有想過,藍袍漢恨恨地一咬牙怒聲道:“這幾年你在燕家盡玩假的,你口口聲聲說了解燕家,連最重要的燕家劍法你都沒有了解,使我們兄弟損失這麼多人……”

老桂被藍袍漢狠狠的搶白了一頓,臉色驟然變的蒼白,他全身劇烈的一顫,道:“屬下知罪,可是這也不能全怪屬下,燕家劍法本來就很神秘,屬下隻負責監視燕家的一舉一動,至於搜集燕家劍法資料的事應歸三姑娘……”

“住嘴!”藍袍漢怒聲道,“她豈是你能隨便提的……”

老桂一哆嗦,道:“是,是”

雖然兩人僅短短的說了兩句話,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燕雲飛朝前跨出兩步,冷冷地道:“三姑娘是誰?”

誰是三姑娘?三姑娘何以能搜集燕家劍法?燕家除了老桂之外,可說全是燕家的人,沒有一個外姓女人,這位三姑娘有何神通能在不露相的情形下而偷窺燕家武功,除非……——

海天風雲閣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