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風信子想到了什麼,連忙叫住他,君無瑄停下動作,卻沒有回頭,聲音悶悶地壓得很低,他問:“還有何事?”
就沒有聽到風信子回答,他轉過頭,看見她一雙透徹的水眸帶著淡淡的憂傷,心中的憐惜更甚,風塵,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但他君無瑄卻是凡夫俗子一個,也就該配刀小影那樣的鬼丫頭!
這麼一想,君無瑄沉重的心就放鬆多了。
“玉墜,如今怎麼樣了?”風信子問,三日過去了,噬魂蠱顯然是沒用了,玉墜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該來找她了,可卻毫無動靜,若是孩子有個好歹,七劍也不該這麼平靜。
“她,失蹤了。”君無瑄說,卻不打算告訴她更多。
“是血沉吧?”
沒想到風信子一語中的,君無瑄有些驚訝,但很快又了然了,她總是聰明細致的,點了點頭,還是沒有瞞她,道:“七劍沒有生育能力,所以玉墜肚子裏的孩子,是血沉的。”
這事原本隻有血沉和七劍自己知道,他是偶然在血沉酒醉後得知的,當時還不相信,在七劍麵前提過一次,誰知他刀劍相向,方知其事為實,所以昨天血沉才對他莫名其妙的說了一通話,帶著玉墜說是歸隱山林了。
他也是那時才知道,在血月池的時候他與玉墜發生了關係,血沉酒品不好,一醉就完全變了個人,做的事說的話也不受控製……
“血沉在日晝王朝也算曆盡了風霜,見過不少爾虞我詐,深知宮廷險惡,伴君如伴虎,所以他自然不會讓自己的骨肉在宮中浮沉,這樣也好,他雖生得怪異,卻也是個挺靠譜的主兒,玉墜跟著他,比在這皇宮裏扭曲了靈魂要好。”昨日血沉拿到噬血蠱時,風信子就看出了他的異常,隻是沒想到,那個白發的妖孽竟然也要做爸爸了,不知道他的孩子會不會也是白發蒼蒼呢?
想象著一個滿頭白發的嬰孩,風信子唇邊蕩開一個柔和的笑容,不知道他和萬俟聖昕還有沒有機會一起看到呢?
應該,會的吧?
眼裏多了一絲堅定,風信子對有些呆愣的君無瑄說:“刀小影是個好姑娘。”
“啊?哦……”君無瑄低下頭,麵上有絲絲紅暈,他可不認為那是個好姑娘呢,又刁蠻又粗魯,凶巴巴的跟個男人似的!
“去買桂花釀吧,最好多個幾壇,我也好帶著去給司寇無邪嚐嚐,聚仙樓的點心也帶些回來吧。”風信子在笑,卻笑得有些淒楚,看得人心裏發涼,君無瑄突然覺得有些不安,感覺她像是虛無縹緲幻影,隨時都可能隨風而逝。
是他多慮了吧,不過,她要桂花釀的事情,還是跟大哥說說吧。
“你可要快去快回,隻怕皇上知道了,還舍不得給我這個敵國的王後呢。”風信子看出了君無瑄的心思,但此事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其實她哪裏是饞嘴要喝什麼桂花釀,分明就隻是想要些酒罷了,不過她這個從不喝酒的人若是開口向下人們要,勢必會引起七劍的懷疑,那麼今晚的計劃就沒那麼容易了。
君無瑄自幼就長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下,養得一個單純的心思,所以他也沒想太多,不就是幾壇桂花釀嗎,大嫂想要喝,便是搶了那聚仙樓,他也會捧到她麵前來。
說來也巧,刀小影那個丫頭也跟他提到桂花釀,說是花燈節那天一定要去嚐嚐呢。
連聲招呼也沒有打,君無瑄便匆匆的奪窗而去。
現在快是午時了吧,或許是七劍也覺得她足智多謀吧,身邊竟然連一個傳喚的丫頭也沒有備下,這樣也好,清淨了不少,比起之前萬俟玦安排一群宮女的日子,她更喜歡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