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未明,細雨蒙蒙,烏木鎮宛如仙境薄霧繚繞,隻有些許的樹影簷角從中露出來。
旅館的老婦人披著外套起床開始準備客人的早餐,借著微弱的天光,她看到小白貓正趴在客廳的門檻上眼睛盯著某個東西,很快她就發現在客廳的圓桌上躺著一個人。
鄭浩聽到細微的響聲一下子從圓桌上坐了起來,發現老婦人站在自己身旁。
“你好,抱歉回來的比較晚,我還不知道自己的房間號,所以就在這裏……呃,休息了一會兒。”鄭浩睡眼惺忪地解釋。
“嗬嗬嗬,沒事。不過,你是怎麼進來的?我該換一把鎖了。”
“嗯……總會有辦法的。”鄭浩撓撓亂蓬蓬的頭發,“對不起,把你的地板弄髒了。”
果然,從大門到圓桌,隻有拉著土車一路潑灑才能把地板弄得如此泥濘。
“你昨晚一定走了不少路。”老婦人意味深長地看著丟在地板上沾滿泥巴的雨衣,“剛剛做噩夢了?”
“我說夢話了?”
“沒有,”老婦人溫和地笑了,邊走進廚房邊說,“看你臉色很差,年輕人裏很少有這麼不好的氣色。”
“是嘛?”鄭浩使勁地揉了揉臉,剛一閉上眼,那牆壁上駭人的一幕又從腦海裏出現,他急忙瞪大了眼睛,卻看見老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麵前,手裏正拿著一根白色的蟲子遞給過來。
“蟲草?”鄭浩疑惑地接過老人手中的東西,蟲草外形和蟲子無異,卻有一段芽苗從蟲子的頭部長出來。
“嚼著吃,可以補氣色。”老人慢吞吞地說,“知道為什麼叫蟲草嗎?”
蟲草,也叫冬蟲夏草,因為有一種菌類會在冬天趁蟲子蟄伏的時候借機寄生在其身上,當蟲子生長的時候,菌也趁機吸取蟲子的營養,在其體內生根發芽,到了夏季的時候菌完全占據了蟲子的身體,破體而出,長成一株植物,冬蟲夏草由此得名,是一種極其珍貴的中草藥,真正的蟲草在市場上十分昂貴,曾達到每克百元的地步。
鄭浩由於職業原因養成了不相信外人的習慣,對老人所給的蟲草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送進嘴裏,蟲草剛開始有一絲腥味,但很快便被藥草的味道所掩蓋。鄭浩細細咀嚼著,看到老人正從廚房裏拿出幾片魚幹,貓聞到味道立刻跑了過去。
“動物都是很有靈性的,你對它好它會知道,對它不好,它會離開你,也會報複,它們和人一樣,都有自己的感情。”老人撫摸貓柔軟的背,白貓在她腳邊嫵媚地繞圈子。
“任何不合理的現象都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怪力亂神的東西。”鄭浩說,“迷信隻是科學被人披上了神學的外衣。”
老人正拿著掃帚把貓趕開,白貓顯然認為兩片魚幹不能解饞。
“你說什麼?”老人忙著趕貓,把鄭浩的話忽略了。老人打開旅館大門,門一敞開,就看到一個人正站在門前要推門的樣子。
門外白茫茫的一片,把鍾玥姣好的身型襯托得格外突出。
“早上好!”鄭浩坐在桌子上遠遠地揮手打招呼,鍾玥筆直地朝他走過來。
“昨晚你離開後不久,沈家的人來來報案,半夜的時候,沈家二當家當著所有人的麵被拖進了山神廟的走廊裏,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鄭浩一個機靈從桌子上跳下來,“又出來一個,確定是同一個人嗎?為什麼到現在才跟我說,郭興沒我電話嗎?”
鍾玥從地上濕透的外套裏撿出一台還在滴水的手機。
鄭浩無奈地聳聳肩,“下次買防水的。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
“淩晨三點十七分,沈家的人進警局報案,郭興和步祥連夜帶隊上山,目前情況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