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趙法驚愕地問。
“那些沒有用,全都沒有用!門窗牆壁地板還有天花板通風口,是幹淨的,凶手能夠在密室裏殺人,沒找到凶手的手法這個案子就不算結案!”
趙法驚愕地看著眼前的幾秒鍾之前還一言不發的男人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要不是他早就認識鄭浩,他一定會以為鄭浩瘋了,這家夥現在看起來就像瘋了,在房間裏不安地轉圈,不停嘀咕。
“你為什麼不認定凶手是死者妻子呢?隻要是她的話就有浴室的鑰匙,就構不成密室殺人的條件。”趙法問。
“葉麗華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又沒有確鑿的證據認定她就是凶手。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理由都很充分,而且沒有絲毫的破綻。廚房的油煙機聲音很大,她要是在廚房裏,聽不見外麵的聲音是合情合理的。餐桌上,廚房裏的菜都是剛做的,如果是早就做好再經過加熱,菜表麵的油不是這樣分布的。廚房的牆壁上掛著一本數學書,隻有廚師會在廚房裏看書,已經落滿了灰塵,說明很久沒人動過,葉麗華的手掌上結了一層隻有長期做家務的女人手上才會形成的那種繭。以上種種,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位為了家庭而放棄事業的女人,專心服侍家人的女人,很難成為殺害家人的凶手,因為她能夠放棄事業就說明了家人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鄭浩看上去像在和趙法說話,但隻有和他合作多次的趙法才知道他實際上是在自言自語。
“但是,這些證據還不能證明她無罪,太無力了。偏偏在案發當時隻有她和死者兩人待在屋子裏,我敢肯定,電熱棒上麵也隻有她和周得光的指紋!房屋的大門沒有被撬過,門窗完好,又是在18樓,如果她是凶手,要麼她是傻子,要麼她極端聰明。盡管她沒有足夠的犯罪動機,但是事實讓她的每一句話都聽起來是在自我辯解的謊話。我需要做的是找出凶手犯罪的方法,隻有這一條途徑,除非,哦!為什麼我之前沒想到呢?”
“什麼?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真是太愚蠢了!”
“好了,別賣關子,快告訴我!”
“為什麼他丈夫不是自殺?這麼一來,所有的疑問都能夠解釋的通了。誰告訴我這是一樁謀殺案?”
“你真是太牛了,夥計!”趙法驚歎的閉不上嘴,問:“那麼你認為她是無辜的?”
“不,通過合理想象判定一個人無罪,跟判定她有罪一樣的危險愚蠢。我隻相信事實。她的確說了一些與事實相符的話,但一切要等到我找到凶手作案手法之後再說。”
“你的手中可是掌握了一個人的下半生啊!發票,監控錄像,都隻能證明,她的確在早上和中午的時候出去采購過東西,盡管滿桌子的飯菜的確需要花費很長的時間,但要證明她無罪還是蠻吃力的。”
“哦?”鄭浩若有所思地盯著趙法的眼睛,趙法被看得很不適應。鄭浩微微一笑,說:“你們倆認識?”
“隻是同學。”趙法滿臉緊張。鄭浩的眼神更加琢磨不透。
趙法偷偷瞄了眼浴室的門,像是看往大廳方向,低聲說:“以前大學的時候有過一段時間在一起,但是沒有後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那種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的人。今年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們剛剛聊過,看得出來她家庭生活很美滿,我也聽說了,周得光是個正經人。還有,你知道的,業餘書法家,這是連環殺人案的一部分。”
“也可能有人借此名義進行犯罪。”
趙法壓低聲音,“我知道!但一定不是她,我對她太了解了。如果要是別人,我肯定會和你一樣,全都加入嫌疑人名單,但你也看出來了,你也覺得不對勁對不對?自相矛盾的地方太多了!除了時間和地點上正好撞上,其它的都不符合,給人感覺她就是凶手,又沒有理由證明她是凶手,我們不能為了證明一個人是凶手而去辦案!這樣的冤案太多了,有些時候,”趙法激動萬分,“有些時候我真的是很迷茫……”
“原來是這樣。”
“你聽明白了?”趙法有點驚訝,鄭浩在人類情感方麵是個半文盲,甚至可以說是古板,趙法問道:“這算不算徇私枉法?”
“嗯?來幫我一下。”鄭浩走到鏡子前,使勁晃動了幾下鏡子,發現鏡子紋絲不動。
趙法一看鄭浩果然沒聽進去,當自己什麼都沒說,過去幫忙。鏡子牢牢地被釘子固定在牆上。
鄭浩搖搖頭,現在連最後一個可能成為入口的地方都被推翻了,說:“我去找葉麗華。”
鄭浩說完開門走出去了。
鄭浩走進客廳,坐在葉麗華對麵。趙法在浴室裏呼喚人過去抬屍體。
從葉麗華的臉部各部分的比例和輪廓來看,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漂亮的女人,長年累月的操勞反而讓她滿臉皺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老那麼幾歲。
她眼睛通紅,眼袋墜在眼眶下麵,兩隻手十指交叉,握得緊緊的,身上圍著的圍裙還散發著油煙味。這樣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有強大的內心和任勞任怨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