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黃金山穀(2 / 3)

宮本田以乎有話要說,但是他的口沒開,頭已先落了下來,隻有把話悶在肚子裏了。

從後麵的屋子裏,出來了一個年輕人,手中捧著兩個大包裏,高興地道:“爹!

找到了,一共有兩大包,足足有好幾十斤,足夠咱們混上幾個月呢!那兒還有不少的金玉珠賓。”

他是馮紀遠的兒子馮平。馮紀遠哼了一聲:“那個女的呢?你沒放過她吧!”

“那個女的?您是說花子,她不在這兒嗎?”

“沒有!他們日本人規矩大,男人喝酒的時候,除了陪酒的藝妓外,是沒有別的女人參加的。”

“她也不在屋子裏,別是跑掉了。”

馮紀遠想了一想:“跑了也沒關係,反正誰都認識她,誰都放不過她,咱們快照計劃離開。”

夜半,在秋月山莊上起了一把火,火勢熊熊,但燒了半天,也沒人前來問訊,更沒人前來幫忙救火。馮紀遠鐵青著臉,對他的幾個弟子道:“你們看見了,在忠義山莊內,我們已經成為沒有理會的人了,這是我要離開的原因,不過我發誓要回來的,那時,我們已是忠義山莊的主人了,要在這兒留下的人,都要聽我們的命令,走吧!”

一行數十人,每人背著一個大包袱;最後的兩個人,則用扁擔挑了一個竹籮筐,踏上了大路。

這條大路是每一個住在山莊裏的人合力開出來的,由莊外順著山勢,一直通向山裏。

為了便利重物的輸送,路開得很寬、很平,以利四**車的通行。那些由各地而來的義師以及江湖的豪傑們,則依到達的先後,在大路約兩側,各依山勢,建下了自己的宅院,自己命名,或廬、或居、或山莊、或寨。規模有大有小,但都頗為講究,因為這裏有的是人手,有的是材料。

杜英豪的忠勇山莊建在最外麵,後臨一道飛瀑忡出的小湖,他的莊院最大,住的人也多,這些人多半是他以前的夥伴、朋友、知交,雖不出名,卻是他最忠心的擁護者。

在湖底,有著難以計數的金粒、大者如鴿卵,小者如米,但最多的像黃金般的中等顆粒,那是山泉由山腹中的金脈流過帶下來的,隨著水勢,被衝到這兒,沉積了下來,始終沒被人發現,卻破杜英豪找到了,而且秘密淘采。

他一個人獨占了這筆財富,卻並非一個人獨享。他把這些黃金換成了大批的生活必須品,供應山莊裏的每家居戶而不索取任何代價。

他也不是怕人家分去了他的財富,隻是知道人性中的貪婪是最可怕的,如果公開了出去,勢必會引起無數人的覬覷、爭奪,永無寧日,山莊中的和平與寧靜也會被破壞了。

但秘密是難以久字的。這黃金之秘,仍走破人探悉了,爭奪也開始了。

馮紀遠的變節,日本海寇的滲入,雖是都有了一個其他的藉口,但真正的原因,還是為了湖底的藏金;不遇,這一切都在杜英豪的預料之中,他知道遲早都會發生的,所以也作了準備。

幸好,這一切發生得並不太早,使他有機會從容的布置,足以應付更大的困擾了。

馮紀遠等一行人到達忠義山莊前時,杜英豪已經在等候著了。正是曙色初透,朝霞滿天,一縷金色的陽光照在杜英豪的臉上,使他嚴肅有如天神,也使秋月山莊的人對他起了一股莫名的敬意。

三十多人的隊伍停了下來,馮紀遠走上前,一拱手道:“杜大俠,產生了那些事,兄弟很慚愧,無顏在此居留,隻有帶著子弟回關內去了。”

杜英豪隻平淡地一笑:“馮老放棄一切了。”

“是的,我把莊院都放火燒了,以示決心;那些日本海寇是馮某引來的,馮某十分慚愧,不過馮某已經收拾了,不致留下害人。”

他拍拍手,抬竹籬的人將竹籮抬過。來,打開蓋子,裏麵是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

這些人頭被割下時間並沒多久,染滿了鮮血,看來十分可怖。最上麵一顆是宮本的。

馮紀遠又道:“隻有一個宮本花子,不知跑到那裏去了?所以未能除去;不過她在此地也作不了怪了,大俠隨時都可以將她除掉的。”

杜英豪笑道:“那不要緊。杜某並不想趕盡殺絕,隻要她不再搗亂,我也不是非要殺她不可。”

馮紀遠點點頭道:“與大俠仁心相較,馮某太慚愧了,更感到不配居此洞天福地,還是回到關內去混日子吧,年來多承大俠照應,心感不已。”

杜英豪也拱手道:“馮兄太客氣了,對於馮兄末能久居,兄弟也感到十分碗惜。”

他頓了一頓才道:“兄弟得到了消息,說有一批倭人,零星喬裝出關,陸續向此間移動,有集結之象,很可能是宮本田一夥的。馮兄殺了宮本田,遇上他們倒是要小心一點。”

馮紀遠神色一變,隨即笑道:“杜大俠身居邊地,消息倒是很靈通呀!這事情確實嗎?”

杜英豪笑道:“兄弟隱居此間,與世無爭,本來不必注意外麵的事;但是寶親王卻很照顧兄弟,舉凡有人想不利於兄弟,或是附近有什麼特殊動靜,總是會派人通知小弟一聲的。

馮紀遠臉色又一變,而後道:“杜大俠!寶親王是韃子的繼承人,他對杜兄不會安好心的。”

杜英豪莊容道:“杜某也不是三歲小孩於,誰好、誰壞總是分得出的。忠義山莊雖是杜某向朝廷請賜的采地,但杜某並未視作私業,願與大家共同享受的;也許有些物資杜某並未公開與大眾均分其利,但杜某並未獨占,依然間接將好處分給大家。”

馮紀遠忙道:“杜大俠說那裏話來。”

杜英豪冷笑道:“話必須要講清楚。杜某承認這兒有不少砂金,目前由杜某一人獨自淘采,沒有分給大家。那是杜某怕黃金易招人眼紅,公開出來,隻有引起麻煩。杜某每年將探得的黃金變賣了,換成布匹、工具、食鹽、藥物等物,無條件的分給大家使用,所以杜某問心無愧。”

馮紀遠道:“這些本就是屬於杜大俠的,大俠就是不分給人,也沒人敢說話。”

杜英豪冷笑道:“難得馮兄如此明白,兄弟也十分高興。馮兄此去關內,若不得意,還請回來定居的好;若是遇上了有誌開發的人家,也可以指點他們到此地來。

忠義山莊內空地尚多,來到此地後,隻要肯吃苦,日子過得很愉快的,不納糧、不捐稅,開出的荒田都是屬於自己的,莊稼收成,不繳半分錢糧,衣著、布帛、日常用品,按照人口免費定量供應,此起來,那兒也不如此處愉快吧!”

馮紀遠臉上有點紅,愧然道:“與他處相較,忠義山莊的生活是好上百倍了;可是人心是永難滿足的,日子太舒服了,反而易生非份之想,所以兄弟才要帶著子弟們離開,換換環境。”

他的同答很妙,因人心不足作為理由,卻沒有說出自己今後是否將再會作對。

而杜英豪也輕歎了一聲,笑笑道:“是的!兄弟也知道人心難平,不過這一片樂園是兄弟辛苦建立下來的,絕不會客人破壞;再者,兄弟雖是人在江湖,卻一向不為江湖規矩所拘,人若有犯我之意,兄弟不會等著挨打,不但會先發製人,而且手段十分激烈。”

馮紀遠神色極為不自然地道:“杜大俠過慮了,忠義山莊威名遠揚,誰還敢來捋虎須。”

他帶了二十幾名子弟,就這麼走了:而杜英豪也全無留難。等他們走遠了,賴光榮才憤然地道:“杜爺:您對他們太客氣了,這老小子分明是沒安著好心,他是在此地的形跡敗露,才出去勾人而來。”

杜英豪道:“我知道,花子逃到我這兒來,已經說出了他的陰謀。他跟另一批倭寇早有勾結,想要掠奪我忠義山莊的基業,此間事敗,他佯裝殺死宮本田示好,實際上是去與另一批人會合。”

“那麼為什麼還要放他走呢?”

杜英豪輕歎道:“事情並沒有那麼單純,還有一個更大的陰謀在背後呢!而且他們背後的力量,也不單是倭寇而已。”

“除了日本人,還有誰會跟我們作對?”

杜英豪臉上現出了怒色道:“朝廷的官方。”

“什麼?朝廷官方!難道宮本田沒有騙人,皇帝老官兒還不肯放過我們。”

杜英豪搖搖手道:“不!不是皇帝。”

“不是皇帝?怎麼能稱為朝廷官方?”

杜英豪道:“皇帝雖是朝廷中最尊貴的人,但並不是具有絕對權利的人。他們的朝廷由很多宗室親貴所組成,而另一些親貴也握有相當的權利。”

賴光榮道:“我知道,您以前扳倒的幾個親王,都是跟朝廷唱反調的,可是他們都垮了台了。”

“隻是幾個而已,並沒有全部垮台。倚仗喇嘛的那幾個是垮了,代之而起的卻是包庇倭寇的。”

“皇帝不管事嗎?聽任他們如此胡鬧。”

“皇帝不是不管,而是不便明目張膽地壓製;否則鬧開來,朝廷的實力立將分散,那會引起更大的亂子。那些人手下也頗有幾分實力,而且全在滿州老家一帶,皇帝不便過於刺激他們。”

賴光榮不作聲了。他也知道,朝廷最顧忌還是漢人,所以不願意起內亂,造成分裂,與漢人一個奪回江山的機會。這個目標是清廷上下一致的,即使最支持他們的寶親王也是如此,因此,對付這些權貴,隻有采取徐徐削弱勢力的手段,絕其外援,就像上次對付喇嘛一樣。

賴光榮想了一下道:“這批人強不強?”

“據說很強大,宮本田所屬的這一支,隻及其五分之一而已。”

“乖乖,這麼大的勢力,若是傾全力來犯,我們倒是很難應付。”

“是的,所以找才把馮紀遠放走,就是不讓他們上這兒來,而且我還希望能由馮紀遠帶引,去找到他們,在遠處去解決他們。”

“杜爺!您不是開玩笑吧!等他們來了,咱們集中全力,還可以一拚,若是咱們追上去?”

杜英豪搖頭道:“等他們集結此地,雙方展開火拚,事情就難辦了。勝負且不論,犧牲就太大了,到時朝廷不會插手。我們犯不上拚命去。我們追上去,趁敵人尚未大批集結,個別集破,把那些為首的除去,餘黨自然作鳥獸散了。”

眾人都沒作聲,因為有關決策大事,向來都是由杜英豪獨自決定,誰也參加不了意見的杜英豪也沒有多問大家的意見,倘隻分配了工作,忠義山莊內隻留下了李諾爾夫婦與賴正榮。

宮本花子由於無依無靠,又痛恨自己族人與馮紀遠的背信與無義,她放棄了自己的立場與根本,投到杜英豪這邊來了。杜英豪作主把她許配給了賴光榮,跟崛內和子三個人負責采探的工作。

賴光榮可呆了,一下子弄了兩個化不溜丟的東洋老婆;但他可一點都不高興,因為他的這份工作太危險,弄不好能立刻掉腦袋。但是沒辦法,因為這批倭寇都已潛入中國多年,除了她們自己人之外,誰也無法認出他們真正的身份,而倭寇的重要職事人員,有一份人事資料,那是崛內和子保管的。這也是崛內和子必須同行的原因之一。

賴光榮裝成了一個趕車子的搖鼓貨郎。

此地人煙稀少,往往隻有二三十家,[1--6--K小說網,電腦站www,,cn更新最快]就聚成一個村落,而村落與村落間,往往矩離有百多裏;因此,專做婦女生意的貨郎不能靠兩條腿挑著擔子走賣的,趕了一車貨,一村一村的轉著做生意,才能有錢賺。當然,幹這一行的還得有兩下子,窮荒僻地有胡子馬賊、有野獸,隨時都能有生命的危險。

賴光榮裝上了大胡子,和子裝成了中年婦人,算是兩口子;花子扮成個小夥子助手,算是和子的兄弟。他們的車子載滿了胭脂、花粉、綢緞布頭,遠遠地跟著馮紀遠那批人,先後總差個一、二天行程,始終搭不上麵。這應該是無法追蹤的;但他們每到一處,總是能將前麵那夥人的行動去向,摸得清清楚楚。

因為進村之前,他們一定先看看有沒有暗留的記號,看到了記號,就在指定的地方,找到了留下的消息。這消息一定是說明馮紀遠他們在此做了些什麼?跟什麼人接觸過?

他們不知道這消息是誰留下的,因為杜英豪做事另有一套,從不讓他們知道得大多。

他們的任務隻是去調查了解馮紀遠接觸過的人,若是有問題的,再注明詳細情形,留下消息,就不管了,自己繼續追蹤下去。

馮紀遠說是往關內去,可是他們的行程卻是往東去,走向吉林、遼寧一帶去了。

賴光榮的車子上貨賣光了,經過大城市再補充。杜英豪在北邊的大城市中都有關係生計、采辦貨物不難;而且他們的生意也不在乎賺賠,倒是做得很順利。他們的交易對象是婦女,讓顧客得些小便宜,對他們刺探消息卻大有幫助。

看了他們的組織與行事,花子忍不住歎道:“杜爺實在是個很細心的人,我們以前注意他很久了,卻不知道他還有這些耳目、線路。”

賴光榮驕傲地道:“這位爺的行事是叫人猜不透,誰要跟他作對,可是自尋晦氣。花子!馮紀遠他們怎麼一直往東去?”

花子道:“沒錯!我們另一夥人,聽說是集結在鴨綠江邊,馮紀遠可能就是投向那邊去。”

但是杜英豪他們並沒有追到鴨綠江邊,他們隻來到了遼北通化,馮紀遠等一行人就投入了一所大莊院,就此住了下來。

賴光榮跟花子也在通化的一家參藥行中歇腳。這是杜英豪在此設置的副業之一,負責人叫劉金獅,卻是正宗的武當門人,跟馬五是師兄弟。

杜英豪是經過馬五的關係,拜托劉金獅來此設立店號的,目的卻真正是在營業。

因為長白的人參是一項貴重藥材,獲利極豐,內地大藥材行中都有專人出來采辦參藥;但是因為太貴重了,經常會遭到歹徒的覬覷而中途劫掠,風險很大。

杜英豪在此地久居,自然對各種行情透熟,各種的營利行業,他也都插進一份。

這參藥行就是其中之一,專門著人去到長白叢林等地,同采參客手中買下各種參茸等藥材,然後再大批運回關內,交給內地的藥材行去轉售。這一連串的作業上,有極為優厚的利潤,但也需要相當的本事與實力,而且更要有十分充裕的資金。

本錢是杜英豪的,人手由劉金獅負責,剛好把武當門下以及少林的俗家門人,家境較為清苦者,都聘了來,參與工作。憑這兩個門戶的實力,自然沒有黑道上的人敢伸手招惹,而這些江湖人也因此得到了一份收入極佳的工作。

杜英豪的目的原隻是想藉此幫助一下家境清寒的江湖人,並無營利的打算;所以在參藥行工作的人,薪資之優厚,超過別處數倍之多,兩三年後,每人都成了個小富翁了。

可是杜英豪拿出來的本金,居然也沒虧損,年年都有盈餘。這是他沒想到的事,也因此了解到那些商家們良心太黑;他們在雇用夥計或鏢客方麵,付的代價太刻薄了。

這一批江湖人對杜英豪自是十分感檄,無形之中,也就成了杜英豪的忠心支持者。

諸如此類的生意行號,杜英豪設了很多。他除了決定營業的項目,拿出本錢,找一兩個有號召力的人來主持後,就不再加以過問了。每年:這些人自動把帳目結算清楚,著專人送到忠義山莊過目。

因此,杜英豪雖末成立什麼門戶,但是他卻有了一個無與倫此的強大實力作為後盾。每個人都可以豁出性命為他犧牲,因為他們的身家財富,全是杜英豪所給予的。

杜英豪懂得江湖人的心理。他知道大多數的江湖人都很窮,也很有骨氣,寧可餓死,也不會受人憐憫接濟的。他們有一腔熱血,一身本事,卻隻賣給識家;所以杜英豪采取合作的方式邀他們入夥,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合起來做些利潤厚而風險大的生意,出錢的人不怕虧本,出力的人不怕危險,這種營業還有不賺錢的嗎?

再者,杜英豪經營的行業自己從不管事,放開手交給對方去管,更沒有東家與夥計之分。每個人自己都是股東老板,多賺一兩銀子,有三錢歸公,七錢是紅利;若是虧損,出力的人仍有例薪可得,損失卻由行號認下。在這種條件下,那些人還會不起勁嗎?

說也奇怪,杜英豪越不想賺錢,卻越賺越多。每種營業,他都把自己的營利比例占得很低,而且還要負擔全部虧損,那些生計卻沒有一處虧損的。

這固然是從事的人肯出力,但是目光準確也不無關係。幾年來,他使數以萬計的江湖朋友有了正當的出路,也發了筆不大不小的財;而他自己的資本也越滾越大,越來越多。

由於這正是準備開始采購的時際,所以劉金獅親自坐鎮在四海參藥行內,那些重要的助手們也都聚集在比;更因為他們聚集了大批的資金在此,所以對過往的江湖人也十分留心。馮紀遠等一行人住進了那所莊子,劉金獅已經作了密切的注意。

賴光榮一到,他們是認識的,每年送呈帳目到忠義山莊去,也都是跟他們兄弟二人碰頭;所以劉金獅見到賴光榮趕了那輛貨郎車來到時,笑著問道:“怎麼?兄弟!杜爺又開辦了一項新行業,由你來主持啦!這一行可沒什麼利潤。”

賴光榮笑笑道:“劉大哥,您可別瞧不起這一行,還真好賺呢!我從黑龍江過來,一共賣了十七車子的貨,賺了上千兩銀子呢!”“上千兩銀子?咱們批上幾斤人參,就可以賺下這個數了,那可不算什麼。”

賴光榮笑道:“你們要多少人力才賺下這一趟,我卻隻是一個人帶兩個老婆,跑了個把月,就賺下這筆錢了,算起來可不此你們少。”

劉金獅笑道:“這倒是。我們的利潤雖高,但動用的人手也多,雖說杜爺慷慨,大部份的盈利都撥作同仁的紅利,一年下來,我的收入也不過三千兩左右,你一個月就掙下一千兩,倒還真是好賺頭,明年我也轉入你這一行吧!”

忽又哦了一聲道:“去年年底我上忠義山莊,你小子還在打光棍,怎麼一下冒出兩個老婆了。”

賴光榮把花子跟和子都向劉金獅介紹了,而後也細述了此行的任務。劉金獅才失聲道:“原來是這個來曆啊!我也正在奇怪,怎麼東雲莊裏聚集了那麼多來曆不明的人,而且個個都是好身手,我還以為他想動我們的腦筋呢!”

賴光榮道:“劉大哥!東雲莊是誰家的產業,他們聚結了這麼多的江湖人,而且還有不少的東洋海寇棲身其中,難道不會引起官府的注意嗎?”

劉金獅道:“東雲莊是海東的產業,海東本人在熱河行宮當皇莊的莊頭,這兒是他的老家,由他的弟弟海南在管家;海南跟盛京將軍莫雲卻是拜把子兄弟,關外那邊的官府敢管他們。”

賴光榮道:“這就對了。盛京將軍莫雲是慶親王的幹兒子,慶親王被杜爺弄垮了台,心猶不死,唆動莫雲跟杜爺作對,收容這批海寇。劉大哥,在東雲莊內有些什麼人物,你可查清楚了?”

劉金獅歎口氣道:“說來慚愧,那兒出出入入的人雖多,卻沒有什麼江湖上知名的人物,除了剛去不久的馮紀遠外,我不認識任何人;但是有幾個東洋的劍手很厲害,經常在大街上酗酒鬧事,調戲婦女,把本地的幾個江湖人都給打了。”

“劉大哥沒跟他們衝突?”

劉金獅道:“沒有!他們還沒有直接惹到我們頭上來,想來多少對我們有所顧忌吧!”

崛內和子也不知道有那些東洋劍手在此地。她雖然有著一份人事資料,但並沒有提到東雲莊,也不知道是那些人來到此地,除非見了麵才能認出幾個,所以他們隻有等著,等杜英豪來了再作決定。

杜英豪是第二天下午來到的。他喬裝趕了一輛騾車,車上生了他的四個老婆。

剛一進城,就被兩名身著夷裝的東洋劍士給攔住了,那倒不是有人看出他來,而是車上那四個花不溜丟的女人。晏菊芳她們為了掩飾行狀,都著了女裝,而且還是以官眷的身份走動的。

杜英豪是冊封的忠義侯,她們也都是有詔命的一品夫人,這官眷身份並非冒充,隻不過她們並沒有把詔命宮裝穿戴起來,隻是穿戴了通常的女裝,打扮得倒是十分花俏。

那兩個東洋劍士都已有了幾分醉意,在街上找女人消遣。這是經常有的事,他們有劍,而且還有莫雲及海東作後台,民間畏之如虎。

行人見了他們,隻有紛紛走避。這兩個寶貝正感到無聊,忽然看見一輛車子,載著四個花枝綽約的女子,大喜若狂,跳過來一人,拉住了騾子的嚼口,另外一個伸手到車裏就抓住了晏菊芳,口中還狎笑道:“花姑娘!大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