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神功伏妖(2 / 3)

玉佳舍不得離開,強拉住他的一條胳臂,美枝子則擠過來挽住他的另一條胳臂,反倒是他的老婆們沒法子靠近過來了。但是水青青、王月華和胡若花不在乎,晏菊芳苦在心裏,卻說不出來,她看看那兩個女的,在姿色與身份上已高出她很多,想想她們在武功上的表現,則更不能比了。

她不明白,杜英豪是如何贏得她們的芳心的。

她發現女人隻要一沾過杜英豪,就像是濕手抓住的麵粉,再也甩不掉了,究竟是什麼媚力吸引住她們呢!杜英豪不是十分英俊,雖很雄壯,卻又不見得善解溫柔,沒讀過多少書,不是滿腹經論,雖然練過萬流歸宗上的一些功夫,但拿不出一套像樣的功夫,但他卻是無往而不利,每戰而必勝。

“是老天節太幫助他的忙了。”

這是唯一的解釋了。

可不是嗎?他又完成了一項壯舉,把流亡海上,橫行多年的倭人海盜,一舉而蕩平了,不但如此,他還把那近千名東洋武士,收降了過來,領著他們,浩浩蕩蕩地湧向了西寨,進行他第二次討伐。

鈴一郎一死,這才鎮懾了那批東瀛武士,在他們的心目中,雪婆婆的法術和鈴一郎的劍技是天下無匹的,可是他們都先後死在杜英豪的手中,這使得那些人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再加上美枝子的號召,這批人都心誠悅服地投順了。

杜英豪左右各擁著一名嬌滴滴的美女,一位是格格,一位是公主。後麵跟著四個老婆,再後麵則是千餘名手執利刃的彪形大漢,這種聲勢,隻有氣吞河嶽四個字才足以形容了。

來到西寨之前,裏麵的人也已到了絕路,無法再逃了。因為寶親王也下了一道絕戶計,他親致高麗國王一封措辭極為嚴厲的信,論他不守藩屬的本分,收容中華的叛逆在境內嘯聚非為。

高麗王有苦說不出,他固然惹不起大清朝廷,也惹不起那一批亡命之徒。無可奈何之下,隻有在新義州布下重兵,牢牢地堵住,不讓平安寨的人再進來,除非他們逃過鴨綠江回到中國去,否則別無他途,這個絕戶計使得平安寨中的人隻有硬起頭皮來,麵對著杜英豪了。

康嘉出來時可憐兮兮的,老遠就屈膝請安道:“侯爺安好!格格安好!小的給您請安。”

玉佳格格寒著臉道:“康嘉!你好大的架子,還得我們登門,才能見到你的金麵。”

康嘉道:“小的不敢當,因為侯爺是跟美枝子公主一起來的,而且一腳就到東寨去了,小的以為您二位是另有要事,所以沒敢過來打擾。”

杜英豪微笑道:“好!康總管,算你會說話,現在我們那邊的事都辦完了,就剩你們這邊了,你又是作何打算呢?”

康嘉一忙道:“小的不懂侯爺的話,還請明示。”

杜英豪冷笑道:“你倒會裝糊塗,我就明自告訴你好了,你們勾結日本海盜以及暗中圖謀不軌等種種不法情事,都已經證實了,現在我就是奉了寶親王的諭令,要捉拿你們歸案。

康嘉不知如何回答,他後麵的人群中起了一陣騷動,一個便裝老人,大步地垮了出來。

這老人的神情很威嚴,相貌清瘧,自然而然地透露著一股逼人的威勢,使得每一個麵對他的人都感到很不舒服,就像他的身上長著許多無形的暗刺,刺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胡若花咕噥地道:“這老頭兒邪氣得很!”

她的形容很恰當,這老頭兒給人的感受隻有邪氣才可以表達,玉佳格格低聲地道:“這是我三伯伯善親王……恐怕他才是這個集團中真正的主腦,以前我也在奇怪,憑京裏那幾塊料,沒有一個是成事之具的,怎麼能弄出這一片局麵的,有他在裏麵就不出奇了。唉!其實寶哥早該想到他的!”

杜英豪皺眉道:“他也是王爺!王爺真多!”

玉佳笑笑道:“本朝入主天下已數傳了,而我們的老祖宗又都是多子多孫的,皇帝雖然隻有一個,但是他同輩的堂兄弟都很多,都是王爺,隻不過親戚有近有遠,王爺也就有貴有平的。”

杜英豪笑道:“我聽說在京師有窮得沒褲子穿的王爺,還以為是人家瞎編排來糟蹋你們皇室的,現在看來倒是真有這回事!”

玉佳紅著臉道:“皇族也不是每個人都大富大貴的,當權在勢,主管著一個部門的,日子自然過得好,那些賦閑多年的,也不會拮到如何,隻要是宗人府中有籍的,每年都有固定的歲俸,足夠維持一個數十口之家的生活了,皇帝對這些親戚們並不小氣,可是有些人不爭氣,不事正務,揮霍無度,挨苦受窮是活該,誰也不會同情他。”

杜英豪隻是隨口說說,他對皇室的底細可沒興趣,忙轉變話題道:“這位善親王好像也是屬於不得意的一位吧,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玉佳道:“這倒很難說,二十年前,他曾經顯赫一時,因為他手掌血滴子統領大權。”

“血滴子,那不是早就撤消了嗎?”

“也不過十幾年的事,他們是皇帝的私用衛隊,又是密探,對皇室親族和重巨大員都有先殺後奏之權,可以想見他那時的威風了。”

“那不是比皇帝還要權力大了?”

“也可以這麼說,皇帝要殺一個人,還必須申明罪狀,發交有司、三審定讞後方付之執行,但血滴子卻不須如此,悄悄派個殺手去摘下腦袋就行了。”

“這不是亂了王法嗎?[1--6--K小說網,電腦站www,,cn更新最快]皇帝不能用這種手段來治理天下的,而且會招致怨恨而不會帶來太平!”

“是的,最早是先帝所設,那是因為吏治太糟,必須以非常的手段來大加整頓,倒是見了效,因而就傳了下來,但等到現在的皇帝即位,對血滴子的作風極不滿意,而善親王又犯了個大錯,皇上趁機會把血滴子解散了,而這位三伯也就失了勢!”

“他沒被關起來,乜沒有被殺頭?”

玉佳恪恪笑道:“沒有的事,宗室是不受刑的,關起來更沒這事兒,撤去差事賦閑已是最重的懲罰了,假如罪當死,也是賜令自盡,沒有砍頭的!”

“這不公平,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玉佳道:“侯爺,你別找我抬,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這可是你們漢家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我們是蕭規曹隨,照著奉行而已!”

這一翻書簍子,杜英豪可直了眼,他的肚子裏壞主意雖多,就缺少一點墨水,普通的事兒,他靠著博聞強記,還能唬唬人,一往深處談,可就要原形畢露了,玉佳以為他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在文章上準備跟他舌戰一番的,杜英豪隻有再度掛起免戰牌,搖手道:“咱們不談這個問題,還是談談眼前的人吧,我對他全無印象!”

玉佳道:“我也不清楚,隻知道他文武兩途都很了得,精於謀略,雄心勃勃,被解除勢力後,聽說在西山練丹學道,參研長生之訣!”

杜英豪一笑道:“那不是騙人嗎?神仙不死,誰也沒見過一個,他怎麼會信這一套?”

玉佳道:“沒人信,他也無非是借此寄身而已,因為以前他太囂張了,得罪的人也很多,那些人現在又當勢了,他隻好躲起來,表示清靜無為,使人家不再防備他!”

杜英豪一笑道:“不過他究竟還是老實不起來!”

玉佳輕歎道:“是的,他清修了十多年,大家都忘掉他了,那知道他在暗中,又搞了這一個紕漏,不過這次倒真秘密,連我父親都不知道!”

善親王一直靜靜地等著,見兩個人頻頻低語,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這才提醒了玉佳,連忙上前福了一福道:“三伯,您好!侄女兒給您請安!”

善親王哼了一聲道:“你現在才記起了我?”

“三伯,侄女兒是在向杜侯爺介紹您老人家,免得他不知道而冒犯了您老人家!”

善親王冷冷地道:“你有沒有告訴他,我這個親王比他那個侯爺大多少?”

杜英豪哈哈大笑道:“王爺,你可是怪我沒給你跪下來叩頭請安了!”

“你知道就好,朝廷有朝廷的禮製!”

杜英豪笑道:“王爺,別來這一套了,你這個王爺現在正是發黴的時候,黴得發黑,而我這個侯爺封正大紅大紫之際,俗語說得好,失意的鳳凰不如雞,我不要你叩頭已經算好的了。”

善親王氣得混身直顫道:“好!好!姓杜的,算你有種,玉佳,你聽見了,將來你作證!”玉佳低聲皺眉道:“侯爺,你身奉王命,是可以不必對他請安,但是你不該說那些話的!”

杜英豪笑道:“那些話有什麼不能說的?王爺!不必叫誰作證了,有機會當著皇上的麵,我再照樣說一遍給你聽都行,那是你自取其辱,老實告訴你,見了皇上我也沒磕過頭,而且你也該打聽一下,上一任的宗人府宗,就是為了要我叩頭而垮台!”

善親王氣得白胡子亂飛,厲聲叫道:“老夫不怕垮台,但朝廷的禮製不能不維持,老夫非要你磕頭不可,你磕不磕?”

杜英豪傲然地道:“不磕,而且我還要辦你一個冒充宗室王爺的罪名,大清國的王爺何等尊貴,那有像你這麼窩囊像的,你算是那門子的王爺?”

玉佳低聲道:“侯爺!他的確是善親王!”

杜英豪笑道:“格格!這可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一位親王到了外國是代表朝廷的,他必然會持有朝廷的符節,負有朝廷特別交付的使命,他就是要離開京師到別的地方去,也必須要取得朝廷的允許,更別說是離開國境來到外國了!”

這一說倒是把玉佳格格提醒了,皇室宗親,行動都必須取得廷上批準,否則私自離開京師,就已經犯了罪,而跑到外國來,更是情況嚴重了。

因此她一笑道:“對了!三伯,相信您這次出來,一定是得到了朝廷的密旨吧!”

善親王臉色也是一變。杜英豪這一手的確厲害,是他沒有想到的,但玉佳明知故問,他又不能不回答,隻有冷冷地道:“這個要向你們報告嗎?”

玉佳道,“侄女兒不敢過問,但杜侯爺確是有權過問的,因為他持有寶親王的密劄朱諭!”

善親王不說話了,寶親王兼掌侍衛及緝捕營統領,那就是密探組織的總頭兒,這份密劄朱諭雖非聖旨,可是在執行時卻更有權力。因此他頓了一頓才道:“我要是提不出什麼旨意證明呢?杜大人是否也準備把我抓回去?”

杜英豪淡淡一笑道:“那倒不一定,能夠生擒固然不錯,但怕費事的話,拿死的也一樣!”

這對善親王而言是太大的侮辱了,他在朝中雖已失勢,但是仍然有一些黨羽在,而這些人在他的暗中策劃與支持下,慢慢地在宗室中取得了重要的地位,所以他在宗親中,仍是很優越的。

杜英豪卻根本沒把他當回事,這是個萬難忍受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吼道:“杜英豪!你好大的膽子,不管你多受朝廷的重寄,但殺害……”

杜英豪冷笑道:“我知道大清律,殺害皇室宗親者,處極刑,可是我仍然敢殺你,而且隨殺隨埋,連首級都不必帶回去申報。隻要對寶親王殿下說一聲,殺死叛逆多少名就行了,誰知道你死了!”

“你想隻手遮天,掩瞞事實嗎?”

杜英豪道:“無須隱瞞,根本是沒人敢揭發,你們在此地嘯聚謀反,就是有一兩個人能漏網逃回去,誰也不敢包庇他。我殺了你,誰會出頭告發!”

杜英豪是市井混混出身,耍賴訛詐的本事無人能及,盡管善王爺當年帶過血滴子,在鬥心機上顯然是大大的落後了,而且還無法否認,杜英豪說的確是事實,杜英豪在此時此地殺了他,等於是殺條狗,沒人敢出頭檢舉告發。再說,皇帝就是知道了,也會裝聾扮啞,不加追究的。

他隻有顫著聲音道:“你!你!看誰敢來!”

這時候,他身上那股逼人的氣勢似乎被杜英豪壓了下來,使人對他不再感到害怕了,相反的還有些可憐他的感覺。胡若花立刻衝出去道:“老家夥!你別神氣,我來抓你!”

別人對王爺這個身份,多少或者顧忌,但胡若花卻不知道,所以大步衝了出去,玉佳在後道:“小心,他一身內外兼修,都很了得!”

善王爺則是怒上添怒,杜英豪竟派個女人出來拿他,這不是存心侮辱嗎?但他很深沉,不動聲色暗中凝足氣動,準備來個下馬威。

可是胡若花是個獵人,她的狩獵經驗很豐富,隻從對方的眼光中,已可了解對方所具的危險性。

因此,她在兩獵多處,忽然停步一揚手,撤出一片烏雲,蓋頭而下,那是一麵繩網,用來活捉較猛的巨獸的,胡若花發現用來捉人一樣有效。

善王爺沒防到她會來這一手,一下子被罩了進去,跟著被一股巨力一拖,立足不穩倒在地上,那是胡若花在收網,將他緊緊地縛了起來。

善王爺的力氣很大,猶自在網中不住地掙紮,但是他遇見了胡若花算他倒了八輩子的窮黴,一個富有經驗的好獵人對於治入網的野獸都有一套的。胡若花的方法則是抓住網繩不住上下左右的抖動,使得網中的善王爺也跟著翻轉滾動,要不了一會兒工夫,他已經是兩眼翻白,連口吐氣都無法動彈了。

胡若花回頭朝玉佳格格一笑道:“格格,你說這老家夥有多了不起,我看可不怎麼樣嘛!”

邊說邊慢慢收繩走近去,玉佳封仍是緊張地叫道:“若花姐,小心點,他雖然被擒,仍不可輕視,因為他還有不少的隨身零碎。”

玉佳對敵人的了解可以說相當深了,但這招呼卻是遲了一點,忽然,網中的善王爺彈了出來,手中挺著一片寒光,那是一支匕首,不但鋒利,而且還是削鐵截銅的寶器,所以那堅軔的網索才束他不住,被劃破一條大口子。

這老家夥的匕首大概是貼身收藏的,剛才那一陣掙紮時,他已摸在手中,然後裝作力竭之狀,暗中準備著,等胡若花一個不在意,突地破網而出,而且寒光急溯,對準胡若花刺去,在這種距離下是很難躲避的,噗的一聲,刺了個正著,善王爺是略弓著身子前刺的,這一刺若是在尋常人身上,恰好是直透心髒,可見這老兒是存心豁上拚命了,但是胡若花太高了,刀尖隻紮在小腹的一側,嗤的一聲,尺許長的匕鋒齊柄而沒。

胡若花隻感到愕然,卻並不很痛,那是由於匕首太利之故,但她的反應卻奇快無此。那歸功於她在興安嶺上摶熊的經驗,一旦近身纏住之後,隻有緊緊地抱住它的脖子,死力勒緊,使它的爪牙都傷不到自己,然後再慢慢加力,使熊氣竭而斃。

現在也是一樣的,她伸出雙臂,一下子就把善王爺抱個正著,連同雙臂都箍得死死的,而且她的胳臂更斜斜地包下去,壓住了善王爺的腦袋,貼緊在兩團高聳的乳峰中間,雖是軟綿綿的,卻也將他的頭陷住,無法轉動了。

手上無法使勁,刺入的匕首拔不出來,善王爺空有一身技業,卻無從施展出來,他在網中被胡若花上下左右拋弄了一陣子,雖然定神凝氣來抗拒,神誌未亂,但多少是受了影響,破網後一擊雖然成功,但是乍然遇上了這一招卻是任何功笈所未載,使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尤其是嘴鼻所觸,柔綿而結實,雖隔了一層衣衫,卻仍然可以嗅到那濃烈的女人味道,更便他心慌意亂莫知所措,也不敢亂動了。

但這不過是片刻而已,很快地他就記起了這是在肉搏拚命,可講究不得那些顧忌。

今天的局勢大不佳,自己這邊人雖不少,而且也不乏可堪一戰的好手,隻是大家被杜英豪的盛名嚇住了,未戰先怯,因此這一戰絕難討好,再加上玉佳的倒戈,以及美枝子公主的投向對方,反率了那一批東洋武士反噬,這最後的一處據點也守不住了,多年經營,毀於一旦,善王爺心中夠火的,但是他知道隻要自己不落入對方手中,拔腿一走,仍然是可以脫身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