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杜英豪能搜集所有的證據,封也無法把自己扯進去,因為在玉泉山上玉泉宮中,自己所布署那個替身仍然在天天祭壇練丹,誰也無法證明自己來到關外的,先前,自己也大可以悄悄退身一走的,但是心中實在不服氣,想碰一碰這個天下第一高手,究竟高到什麼程度那知一出場,沒跟杜英豪較量,卻碰上這麼一個莫明其妙的女人,未經交手就被網給罩住了。再者,也有一部份的手下是忠心追隨自己多年的,不忍心遽然放棄,仍想帶著一起走的,弄得狼狽不堪。
為今之計,隻有先求脫身再說了,但是要脫身還真不容易,素聞杜侯這位二轉子雜種老婆力大無窮,亞賽天蓬羅刹魔女臨凡,這下子倒是真正頒略到了,不過這女人實在太可怕!
善王爺急於擺脫這可怕的束縛,因此,他深吸了一口氣,連足在兩條胳臂上,胡若花感到懷中的善王爺突然變得胖了許多,身子不斷在漲大,她知道這是一種高深的內功,卻不是她所能抗拒的,急得她大叫道:“侯爺!快來,老小子要跑了。”
善王爺終於衝到手腳都可以用力了,一聲暴吼。勁力突發,不但將胡若花震了出去,而且也將自己的身子流彈似的向相反方向彈出。
美枝子和玉佳兩枝長劍齊出,水青青揚手就是匹支沒羽袖箭。都要將善王爺留下來,那是杜英豪早就招呼過的,不能放這老兒逃走,務必要截下。
長劍、袖箭都釘在善王爺的身上,把他定在空中,這是很出人意外的,因為她們都知道,憑自己能耐,這一劍或許能阻他一阻,卻絕難傷得他,何以會如此容易就得手呢?
美枝子首先驚呼了一聲,因為她看見了善王爺的頭下大量地湧出鮮血,兩顆眼珠瞪得像核桃似的,幾將凸出眶外,十分恐怖。
驚慌中抽回了劍,玉佳一個人吃不住重量,劍頭朝下一垂,善王爺的身子滑落下來,砰地一響,但那顆腦袋,卻離開了脖子,滾出了老遠。
這是怎麼回事呢?她跟美枝子都是直剌出劍,刺進善王爺的身子,並沒有去斬首呀,善王爺的首級怎麼滾落的呢?
她們看見杜英豪徐徐將劍插回鞘中,他是去援救胡若在的,但劍才遞出,善王爺已及時脫困,好像沒跟上,那知卻已使善王爺一劍斷首了。
難怪她們三個人都能攔截得手了,原來她們隻是攻擊一具體,善王爺已經被杜英豪殺死了。
玉佳長籲了一口氣,臉現笑容道:“侯爺神勇無人能及,善王一身氣功,運膚如革,刀槍不入,卻仍難逃過侯爺一劍。”
杜英豪也籲了口氣,手還在發抖,他是一劍刺回去的,而且是由胡若花的脅下出劍,直刺善王爺的咽喉,那知竟像是刺在一具光滑的瓷像上,把劍尖滑到了一邊,接著是王爺發勁反彈而出。
杜英豪正感慌亂,不知道誰能製住他,善王爺的身上已中兩劍,按著腦袋滾落了下來。
他初以為是玉佳和美枝子刺死的,及至身落頭分,他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但是誰砍了那一劍呢?杜英豪想了片刻,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一劍是自己的傑作。
他一劍剌出,被滑開到一邊,恰好善王爺的內勁迸發,反彈回去,脖子從他的劍鋒上拉過去。
這是一口極佳的古劍,是他的情人柳小英因為她嫁了那位揚州大鹽商,南名公子劉平雲,覺得對他很歉咎,兩口子硬把那一口家藏的寶劍送給了他,這是一口吹毛可斷的利器。
杜英豪自己一刺之力不足,傷不了善王爺,可是他倒縱時帶過的勁道卻很強,再者,利刃輕滑而過,正是氣功無法抗拒的,所以在毫無知覺之下,這位王爺竟糊裏糊塗地送了一條老命。
杜英豪想透了是怎麼回事後,他當然不會說破,既然老天爺幫忙,要讓這個該死的老兒死在自己的劍下,作成自己的英雄事跡,他就不該辜負蒼天的栽培,逆天不祥,杜英豪是個敬天的人。
他將劍瀟地係回腰間,淡淡地朝麵前一大片人潮道:“你們都看見了,違抗本爵者有什麼下場,我也憑著杜英豪三個字向你們保證,放下兵器,聽候處置者,我一定從寬處理。”
善王爺在這群叛逆者心中的地位是個謎,獨有極少數人知道,但他的武功卻是有目共睹的,但卻逃不過杜英豪一劍。則這位天下第一高手武學之深,已非凡夫俗子所能想像的。
沒有一個人再敢抗拒,乒乒乓乓,隻聽見一片拋棄兵器的聲音,自然也有幾個人是深知內情的,他們更為心驚了,善王爺雖已失勢,但卻是京人府中有籍有名的正統皇親,杜英豪居然毫不在乎地揮劍一斬。不知道朝廷賦予杜英豪多大的權限呢!
於是一個個束手就縛,大家都隻有認命了。
好在杜英豪帶來的人也多,這個縛俘的工作做起來很順利,不到半天工夫,居然全處理清楚了。
所有一切的文書往來,證據都在,杜英豪一麵登錄,一麵斟酌情形加以處置。
玉佳的父親忠王爺涉嫌不深,但無可否認,是這些人中間的一夥,罪名難脫,玉佳感到很憂慮,不斷地向杜英豪求情,請他將父親的罪嫌減輕一點,而且願意把這次協助杜英豪破逆的功勞轉抵為父親贖罪。杜英豪笑了一笑說:“玉佳,依我說,你還是別居功的好,你已經貴為格格,功賞也加不上去了,爭這種虛名幹嗎?”
玉佳的神色微變道:“我不是爭功,我隻是為父親減罪,他老人家隻是一時糊塗。”
杜英豪道:“你說得我更糊塗了,忠王爺在朝忠心耿耿,會有什麼罪呢?”
說著把一巷文件丟進了火裏,那正是幾個皇室共謀顛覆的一份盟單,每個人都劃了押。
這紙文件一毀,忠王爺是不會有罪了,可是其他人的罪證也跟著消除了。
玉佳先是一呆,接著才知道杜英豪如此做的用心,感激涕零,撲地跪了下來道:“侯爺援手之恩,玉佳父女感激心肺,隻是如此一來,侯爺如何向朝廷交待呢?”
杜英豪一笑道:“沒什麼好交待的,就算我把一切都交給朝廷,皇帝又會敞開來辦嗎?反正誰忠誰不忠,皇帝自己心裏明白,那個親戚對他好,他更清楚,我口頭上對寶親王交代一句就行了。”
玉佳感激又道謝了幾聲,忽然臉現驚色道:“糟了!侯爺,你闖下大禍了。”
由於玉佳的神色倉惶,倒是使杜英豪吃了一驚,玉佳不待他發間就搶著道:“侯爺為了我父親而毀了文件,固然使我感激萬分,但卻為你自己惹下大禍了,因為你沒有了確實證據證明善王謀叛,那麼你殺死他,就難以推托責任了。”
杜英豪笑嘻嘻地籲了口氣道:“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呢?這個卻不要緊,至少朝廷和寶親王明白他是謀叛有據,死而無冤!”
玉佳苦著臉道:“朝廷知道沒有用,得拿出證據來才能叫人不開口詰問,否則那些人,一定會想盡方法,唆使另一批皇族親貴出來,要求對善王爺之死作個交代,那時寶親王縱或有心,也護不了。”
杜英豪想了一下道:“玉佳,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在跟善王爺會麵時他說的話,他說在玉泉出的道觀中有位善王爺在修真學道,誰也沒法子證明他在這兒興風作浪。”
玉佳道:“那隻是他的障眼法而已,事實上…………”
杜英豪笑道:“那就好了,我隻要先放風聲說風聞善王爺在此領頭作亂,一定會有很多人替他證明說他未離京師一步、對不對!”
玉佳道:“可是他們知道他被殺的消息。”
杜英豪道:“對方所有的人都被我扣押或放逐了,消息由我高興如何呈報,隻要我先報有善王爺參與叛亂的消息,等他在京師的那些黨翼們力加否認後,我再報出第二次消息說,高麗境內叛亂已平,首逆伏誅,他們就無法把殺死親王的帽子扣在我的頭上了。”
玉佳為之一怔後,繼而才笑道:“侯爺!你真了不起,居然想出這麼一個絕主意,妙極了!他們既然極力保證說善王爺未曾離開,那麼在高麗被殺死的叛逆首領當然不會是善王爺,甚至於還會設法弭縫,將那位假王爺處決掉,以免拆穿了他們的偽證謊言。侯爺!看來你是早有成竹在胸了。”
杜英豪道:“不錯!我是打好了主意,這個作怪的主腦不除,天下不會太平的,所以我聽說他在玉泉山有個替身時,就決定不放過他了。”
玉佳看了他一眼笑道,“侯爺!你真厲害,做你的敵人是最愚蠢的事,真奇怪,您以前出身江湖,從來也沒做過官,怎麼對宦海中的驚濤駭浪,應付起來也是如此得心應手呢?”
杜英豪輕輕一歎道:“江湖中的風浪並不此宦海中小,人隻要成了名,隻要有了地位與成就,總會受到別人的猜嫉排擠的,我現在很後悔一下子爬得這麼高了,想起從前默默無聞的日子,那有多逍遙自在,名利雙收,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玉佳笑道:“恐怕也隻有到了侯爺這種地位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在別人的眼中,不知對侯爺今日的地位與成就有多羨慕呢!”
杜英豪一笑道:“這是難怪的,不去說別人了,就以我自己來說,若是我再回到從前默默無聞的日子,我仍然會拚了命向上爬的,後悔盡管後悔,但我卻不想放棄這一切,高高在上與破人踩在腳下,究竟是兩種滋味。”
杜英豪之所以成功,肯說老實話也是一個原因,他不諱言自己心中的感覺,也不矯裝清高地表示厭棄名利富貴,更顯得他心胸浩蕩。
玉佳郡主看他的眼光中充滿了尊敬。其他人也一樣,甚至於連最清楚他底細的晏菊芳也在內,她發覺這個出身平凡而運氣奇佳的男人,確實有他為常人不及之處。
寶親王交托的任務整個完成了。連手掌天下大權,威被四海的皇帝都束手無策的難題,杜英豪卻輕輕鬆鬆地完成了。
他把平安寨人和事略作整頓,做了一個大人情,將全部的基業送給了馮紀遠和那批江湖人,因為這一批人實在已無處安身,中國已回不去了,朝廷對叛逆固然難容,而那些義師也容忍不下他們。兩方麵的人都要對他們趕盡殺絕,杜英豪卻狠不起這個心,畢竟為他們留了一條活路。
這使得馮紀遠對他感檄涕零,當眾跪下來對他磕了三個響頭,而且盟誓表示,今後有生之年,永遠聽從杜英豪的驅策。
其餘的一批人,杜英豪大部份都留了下來,隻帶了極少數的幾個回到通化府而後抵盛京,這兒原來是皇帝的老家,但愛新覺羅氏入主中原後,已深為那邊的花花世界所吸引,難得一回了。
舊盛京將軍莫雲已經被解職在獄,[1--6--K小說網,電腦站www,,cn更新最快]杜英豪薦舉通化府台玉柱接任該職,由文官而任武職,山一個知府而拔升一方總鎮大員,這是難得的異數,可是杜侯爺的麵子太大,皇子寶親王一力支持,那還有什麼話說,於是關外的幾個將軍都成了杜英豪的死黨,杜侯爺關外勢力更為踏實了。
朝中有人向皇帝密奏說此舉太危險,杜英豪不但是漢人,而且還在江湖中極有影響力,把他放得那麼遠,手底下有了那麼多的人,而這些人大部份都還是心存漢室的不屈義民,若是有所貳心,那實在是朝廷的一個心腹大患。
這些人很會危言聳聽,但這一次卻碰了個大釘子,皇帝沉下臉斥責他們道:
“你們說杜英豪是朝廷的隱患,可是朝廷許多放在眼前看得到的禍患都是賴著他去消弭的,你們又怎麼說呢?以前朕日處權臣小人的威脅中,要你們想辦法,你們隻會裝啞吧,現在可會出主意了。”
一聽皇帝的語氣不對,他們立刻明白皇帝心目中對杜英豪是什麼看法的,立刻知趣地不響了,當然還有一兩個皇帝的近親,而且很掌權勢的王爺,他們對杜英豪也不無猜忌之意,皇帝對他們的解釋自然緩和一點,尤其是對幾個信得過的兄弟子侄輩們,揭開了朝中王室奪權的陰謀以及杜英豪所作努力,他們才恍然大悟道:
“想不到這些人如此混帳,膽大妄為,幸虧殿下善於用人,處置得宜,否則真是不堪設想了。”
皇帝歎了口氣:“朕也隻是聽到了一些消息,直到杜英豪送來了各項證據,朕才知道他們的勢力已經如此之大了。現在寶兒親自在那邊處理,但是有件事要朕先為他配合的。”
第二天早朝,侍衛營副統領裕貝勒出奏關外地區風聞有皇室暗結勢力意圖不軌,而且據傳還有前領侍衛營的善親王居中領導指揮,宗室中也有很多人涉及參與,請求予以嚴查。
這份奏章一上,立刻引起了大轟動,裕貝勒是寶親王的堂弟,也是心腹死黨,寶親王不在京,他代頷禁衛營的一切事宜,主管密探,他的奏章當然不會無風起浪,捏造事實,於是乎人心惶惶,大家都緊張萬分,當然立刻也有人為善親王置辯,說他老老實實,一直在玉泉山修身養性。
皇帝很絕,當場指派了幾位親王前往查核,這些人都是在名單中的,他們還很幸運,以為可以掩飾過去了,查核的結果當然是沒有那回事,善親王在玉泉山守爐煉丹,根本沒出關,皇帝相信了他們的查證,做成了紀錄存檔,不再追究這件事了,過了幾天,寶親王奏報來了,說關外的叛亂被敉平,首逆者已為杜侯爺誅殺。
這下子他們才知道上了當,善親王被殺,他們是有苦難言,想扳倒杜英豪的藉口已沒有了,而且還怕受到誅連。
於是,又過了一兩天,有人啟奏善親王在玉泉山因煉丹不成,走火入魔而拔升。
皇帝下旨以親王之禮大成服,遺體上全身發脹,臉目扭曲變黑,隻有一個大概輪廓可辨,這是煉丹不慎的結果,皇帝明知是他們弄鬼,卻也裝糊塗,不加追究了。
寶親王回來,帶同來幾個重要人犯與一大堆證據,但是皇帝卻辦得很寬,連在平安寨主持的總管康嘉也隻是發放新疆做苦役了事。
那些受牽連的親王們王爵仍保留,卻革去了一切兼領的職務,沒有任何的理由,但他們都乖乖的接受了,因為這對他們已經十分寬大了。
忠勇侯杜英豪又建立了一次大功,皇帝不知道該如何獎賞他才好,可是杜英豪自己上了一封奏章,自動請辭一切封賞,隻有一個要求,請朝廷協助前東倭大將軍毛利家族孤女毛利美枝子返回家邦。
這對朝廷是個難題,東倭並不是中國藩屬,而且遙隔海天,兵力難及,除非派遣一支強大的水軍前往,否則任何支持的允諾都是空談。
但是要派遣這支大軍又談何容易。
幸好,杜英豪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他並不需要朝廷的軍力支援,隻要求朝廷給他一個名義,一份國書,以及有限的一些表麵上張致。
秘密奏章上隻有條陳,詳細內容則是由寶親王口頭上解釋的。這使得朝廷十分滿意,因為事情成了,朝廷將大有好處,事情不成,朝廷也沒有害處,終於準如所求。而且仍是由寶親王帶了旨意前往宣頒,內情如何不得而知。
表麵上,杜英豪是受任為出使東倭的全權特使,帶了皇帝的密旨與國書,去與足利王室磋商一些兩國問的事務。
杜特使一共乘了三條大戰船以及十幾條小船,浩浩蕩蕩地出膠州灣出海,隨從約兩百餘人;陣容很大,但是走在海上,卻仍顯得很渺小。
杜英豪剛啟程不久,朝廷有了一番舉動,著令全國水師加強訓練,並全部調防至沿海來,修建戰船,並重金由西方聘來工匠,鑄造長槍大炮,準備安在船上。
這顯示出朝廷將要對海外大舉用兵,雖未說明要攻擊的對象,但是配合了杜英豪的出使之舉,這就頗為耐人尋味了,東倭在中國還是有細作的,火急得把這些消息送了同去。58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