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帶麵粳因為麵具一旦戴上,你就會習慣了它,一旦習宮就再也難以摘掉。
淩蘭下意識的握住夏侯蘭泱的手,微微斂眉低首,她很想賭一次,賭身邊這男人,不是世俗中那些愛純白小兔子的男子。但有些猶豫,若是他知曉自己這副純良無欺的表象下,是一副自私的心腸,那麼他會不會就此厭惡自己?
淩蘭也覺得自己如今有些奇怪,以往的顧淩蘭是不會有這些顧忌的。以往的顧淩蘭,看誰不順眼,絕不會讓那人好過。她從不在乎自己究竟會給世人留下怎樣的印象,因為她要的,是自己的舒心,而不是贏取他人的歡心。可是現在,明明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件事,她卻瞻前顧後,誠惶誠恐。明明知道這樣不對,明明以前對父王哥哥他們納妾絲毫不在乎,可為什麼夏侯蘭泱就不能呢?即便是一個小小侍婢對他心存愛慕,她都不能忍受!她知道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可理喻,但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看看,人家陷入愛情中的女人都手段了得,越來越聰明,她卻越來越傻!
淩蘭有些自嘲的笑了,不知不覺中握住夏侯蘭泱手的那隻手也微微鬆開。體內的疼痛並沒有減輕絲毫,她習慣性的掐著手心,笑望采艾,“女人一旦薄情起來,究竟會有多狠心?”
采艾雙眸蒙霧,癡纏的望著夏侯蘭泱,任由一旁眾人或嫌棄或惱恨或不屑的瞧著她,她隻是望著夏侯蘭泱,想從眼前這男子眼中讀出點什麼。
淩蘭暗自歎息,不著痕跡的動了動身子,站在夏侯蘭泱麵前,堪堪擋住采艾那癡情心碎的眸光,不鹹不淡道,“采艾,如若本郡主替夫君將你納為妾室,你可願意答應本郡主一個條件?”
采艾驚悚的望著她,雙眼猛地睜大,難以置信,仿佛在聽一場天方夜譚。
手臂上驀然的疼痛,讓淩蘭驀地倒吸一口冷氣。回頭卻見身邊人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淩蘭別過頭去,掩過心內陳雜百味,仍舊笑得雲淡風輕,“雖夏侯家自祖上夏侯宇以來,都沒有家主納妾的習俗,但老爺卻納了幾房妾室,本郡主以為,豪門望族,家主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本郡主雖比不得娘的賢惠淑德,但也懂得女子不得悍妒。今你既思慕夫君,且服侍夫君身側八年,怕是早已情根深種,雖則今日你犯了大錯,但念在你一片癡情上,本郡主也就做個順水人情,收你做了側室,你可願意?”
采艾微張著嘴,且喜且憂。喜的是,自此以後,終能伴得君身;憂的是,她如今早非無瑕白璧,如何伴得君身?
淩蘭見她神色已動,暗自心裏冷笑,不動聲色的瞧了夏侯蘭泱一眼,卻發現那人仍舊是似笑非笑不關己身的模樣,不由的一陣惱怒,輕哼一聲,再問,“你可願意?”
采艾咬唇,不知是羞赧還是憤恨,麵色通紅,低低應了聲“願意”。
淩蘭咳了幾聲,用力吸了幾口氣,想要壓製住體內的不適,但不知為何,身體裏就好像有人拿著冰塊到處碾過,一陣一陣的寒涼襲上心頭。夏侯蘭泱無奈的緊緊握住她的手,暗自輸著真氣。
淩蘭咬唇,又道,“那你可願答應本郡主一個條件?”
采艾懵懂的望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淩蘭幽暗的目光直直看入她朦朧的眸子裏,雖心裏砰砰直跳,但清涼的嗓音仍舊清清淡淡平穩響起,“不能誕下夏侯家子嗣。”
采艾麵上的羞赧和笑意全部僵硬在臉上,不但是她,滿屋子人都睜大了眼望著淩蘭,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樣惡毒的話竟然出自她口中。
子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何嚐不知?隻是這些目光再複雜,她都不在意,唯獨在意身邊那人會有何反應。她想,他一定會很失望的吧。但委實令淩蘭失望的是,夏侯蘭泱沒有任何反應,這讓淩蘭多多少少有些挫敗感。
腹黑深沉的男人果真不容易撩撥起來他的極限!
見她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夏侯蘭泱撤了內力,這才問眼前明顯不滿的小東西,“可解氣了?”
淩蘭疑惑不解。
夏侯蘭泱伸手將她按住懷中,緊緊抱住她,無奈道,“我身邊有個你就夠惹人煩的了,哪裏還需要其她莫名其妙的人!”
淩蘭:“……”正常說句情話會死啊!
采艾雙腿一軟,無力的坐在地上,一股恐懼感席卷而來。主人這次,真的不會原諒自己了吧!但仍舊想問問,“主人,你恨我嗎?”
說道這裏,淩蘭抬頭問瑤瑟和瀟玥,“你們可知閣主會如何回答?”
瑤瑟掩唇輕笑,“怕是主人會說‘不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