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下瑜……珞。”
“魚落？還蠻秀氣的，哪兩個字？”茗熙頓覺萬幸，幸好沒砸傻了，否則又多個累贅。
“額……魚落……我的名字取自典故——沉魚落雁——的魚落。”珞瑜順坡下驢，立刻給自己的新名字找了個釋義。
茗熙一怔，聽糊塗了。沉魚落雁的沉魚、還是落雁？不對，是沉魚的魚，落雁的落，魚落，中間兩個字。
這是啥爹媽，這麼會截典故……這家夥確實可以襯得上沉魚落雁四個字。但沉魚就沉魚，落雁就落雁嘛，魚落算哪門子取自典故。
“沉……呀不是，是魚落，魚落，你來茶仙山做什麼？”
“尋仙。”
“為什麼受傷了？”
“有落石。”
珞瑜答的幹脆利落。
“哦……原來不是碰見強盜了……那，魚落，有些事，我要與你講清楚。”
茗熙忽閃著大眼睛，鄭重其事的盯著魚落。
來了，來了。
珞瑜心中暗暗興奮，自己錯過的這個時刻，終究還是來了。他正了正身姿，也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認真一些：
“姑娘請講。”
茗熙從竹椅上起身，一甩桃紅的衣袖，下巴微翹，小小的身子立的筆直，頗有那麼些氣勢：
“我茶仙山，自古走獸出沒，若非我救你，怕你早已命喪黃泉，你可知道？”
“在下知道。”
“換言之，你欠我一條命。命當以命還，你可知道？”
“在下知道。”
“好，我茶仙山有一規矩，凡被我白羽茗熙所救之人，命已屬於我白羽茗熙，必須立下契約，為我盡忠，在我需要時侍奉左右，今生不逆，直到我說契約停止，方獲自由。”
“好！”
茗熙又一怔，這麼痛快？之前那些人真是哭的哭，鬧的鬧，三思而定的有，重新求死的有，被她威逼立約的也有，還沒見過這麼痛快的。
“你不考慮考慮，討價還價？可是終生哦。”
“我即欠姑娘一條命，自當以命奉還，豈有討價還價之理，我乃閑人一個，本無所事事，能侍奉姑娘左右甚好。”
“懂事！”
茗熙喜笑顏開，立刻起身，拎起魚落的領口，不顧他因疼痛而呼叫，徑直將他拖到小居門口，迫使其跪在棧道上。
“靈語泉乃上古神泉，泉神可懲戒世間妄語之人，今天要你在泉眼處，指天與我訂下契約，你跟著我念。”
茗熙目光矍鑠，望一眼汩汩泉眼，又昂頭望向青空，一字一頓的念出誓言：
“在下魚落，今欠白羽茗熙，命一條，當以命奉還。”
“在下魚落，今欠白羽茗熙，命一條，當以命奉還。”珞瑜跪在青竹鋪成的棧道上，仿佛回到了年幼時。
他斜靠在窗欞邊，看著棧道上兩個小小的身影，一個哭泣著跪立，一個淩厲的站著，碎玉般的童聲交疊響起。
“在下趙程前，今欠白羽茗熙，命一條，當以命奉還……哭什麼！念！不念我就不管你了，你明天就會毒發身亡！”
“嗚嗚……嗚……在下趙……趙程前，今欠白羽茗熙……命一條，嗚嗚……當以命奉還……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