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腳踹開的朱壽,頓時涕淚橫流道:“請殿下恕罪、請殿下恕罪!”
“末將一時鬼迷心竅,這才誤入歧途。”
“隻要殿下願意饒我一命,從今以後必定鞍前馬後!”
秦牧卻隻是冷冷地看著朱壽表演,許久後才翻身下馬,蹲在朱壽身前壓低聲音道:“你真的隻是誤入歧途嗎?”
“還是說背後有人指使?”
朱壽頓時驚駭地看向秦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身為一營主將,他當然明白秦牧的意思。
無非是在暗示自己,要他指認十五皇子秦力乃是密謀坑害秦牧的幕後主使者。
但這卻是朱壽萬萬沒有想到的。
秦牧與秦力不和,這幾乎全軍上下無人不知。
即便是不說六皇子的關係,隻是出征那日秦牧狠狠削了秦力的臉麵,外加指使一百五十名壯漢毆打秦力這事。
就已經注定了秦牧和秦力之間,幾乎沒有緩和的可能。
秦牧如何想的朱壽並不清楚,但秦力卻是多次趴在馬車裏養傷的時候,親口對朱壽說過要秦牧死。
要不然,朱壽一個小小千總,也不敢升起坑害秦牧的念頭,
但他卻絕對沒有想到,比起有什麼都寫在臉上的秦力。
其實最可怕的是秦牧,因為他表麵笑嘻嘻,即便是毆打秦力的時候也是滿口的為了秦力好。
可一旦見到機會,卻是想要秦力比死還痛苦。
謀害皇子、兄弟鬩牆、手足相殘、勾結流寇。
隻要坐實任何一個罪名,秦力的下半輩子都將生不如死。
等待他的,隻有永遠囚禁宗人府的命運!
秦牧卻是繼續循循善誘道:“主謀和從犯罪責到底不同,如果你肯老實交代的話……”
秦牧沒有再說下去,隻是一臉你懂得的表情看著朱壽。
朱壽幹咽了口唾沫,求生的本能讓他陷入了糾結之中。
但即便是不談忠心,他也注定不能背叛秦力。
因為秦力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個全是滔天的親哥哥秦爽。
即便朱壽能靠著出賣秦力苟延殘喘,將來也躲不過來自秦爽的報複。
而且不單是他自己,可以想見自己的父母妻兒都將受到連累。
朱壽想通了其中利弊,腦子也則漸漸回過神來,慌忙道:“殿下,真的隻是末將一時糊塗,背後絕無他人指使啊!”
“是嗎,那還真是可惜。”秦牧冷冷站起身,道:“自裁吧,本宮可以看在你從軍半生的份上,不再追究你的家人。”
“這……已經是本宮最大的仁慈了。”
“殿下……”朱壽再次難以置信的看向秦牧。
在他心中秦牧已經被打上了老謀深算、殘忍惡毒的標簽。
卻沒想到,秦牧竟然願意放過自己的家人。
殊不知,以秦牧的作風,膽敢陷害自己的人必定是要斬草除根的。
隻不過秦牧前世也是軍人出身,因此有些共情。
再加上朱壽雖然心術不正,但到底戎馬半生,對大乾朝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秦牧這才願意放過對方的家人,不再深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