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丸、弄劍,屬於手技類遊藝,是一種用手熟練而巧妙地耍弄、拋接各種物體的技巧表演。因其所拋弄(跳)的器物不同,難易又略有差別。跳丸是將二個以上圓球用手拋接,可分為單手和雙手拋接弄劍是拋接二把以上的劍,拋接時任由劍在空中翻騰,但必須保持劍把著手。劍的形體長大,比跳丸更難一些。至於跳丸劍則是拋接若幹個(把)小圓球和劍,物體輕重有別,又要保持劍把著手,這就更難了。
跳丸也稱為弄丸。這種遊藝形式在東周時期就已經出現在了被稱為“蠻夷之邦”的楚國一帶,並達到了很高的水平。《莊子·徐無鬼篇》裏記載了一位春秋戰國時期的“弄丸”技藝高手宜僚,說:“市南宜僚弄丸而兩家之難解……”。關於這段文字的釋義,後世的學者各持一說。郭象注釋道:“市南宜僚,善弄丸鈴,常八個在空中,一個在手,楚與宋戰,宜僚披胸受刃,於軍前弄丸鈴,一軍停戰遂勝之。”而成玄英疏雲:“楚白公勝欲因作亂,將殺令尹子西。司馬子綦言:‘熊宜僚勇士也,若得,敵五百人。’遂遣使屈之,宜僚正上下弄丸而戲,不與使者言……白公不得宜僚,反事不成,故曰兩家(之)難解。”以上的解釋雖然不盡相同,但其主題卻都是反映了宜僚弄丸技藝是相當高超的。這也是關於手技耍弄的最早記載。不過,從這種技藝的高超程度分析,弄丸這種遊藝活動當已有一段相當長的發展曆史了。從江南地區所發現的陶響球看,春秋戰國時期出現的“弄丸”活動,當是由五六千年以前耍弄陶響球一類的手技技巧發展而來。
跳丸發展到漢代,已經很普及,發現的圖像和陶俑資料也較多。從這些資料可以看出,漢代的跳丸,首先拋接的數量能確認的有三至九丸,分單手拋接和雙手拋接。二丸一例為單手拋接。單手拋接最多的是六丸。南陽縣王寨出土的畫像石,一伎正單手拋接六丸,而右手還要兼顧振軺。六丸在手上方飛騰,手下方還有六丸,有人認為這是為表演中不斷增加飛丸的數目而準備的。雙手拋接以三至七丸較多,而又以五丸之數最多。從山東微山縣兩城公社出土畫像石上的弄丸圖像看,當時拋接的飛丸有大小輕重之別,這比拋接大小輕重相同的飛丸難度相對要大一些。在拋接技藝上,漢代跳丸技藝,已經從單純用手拋接發展到兼用臂、肩、跗(足背)、臀、足跟、膝的地步。拋接部位最多的有手、臂、跗、臀兼用的。因此,漢代跳丸遊藝不僅難度增加了,而且花色的變換也增多了。
跳丸技藝在遊戲時,拋接的圓丸數量越多,難度就越大。一般來說,到五丸之數時,要想增加一丸,非有二、三年功夫不可。遊戲時銀丸從手中有規律地連續拋接,就像噴射的泉水一般,如果是多人集體表演的相互拋接,更是銀光閃閃,恍若流星行空,滿台飛舞,令人目不暇接,既扣人心弦且氣氛熱烈。由於跳丸所具有的獨特的技巧和藝術性,現今已成為雜技演出中盛行不衰的節目。
弄劍與跳丸大同小異,隻是所用的器具不同。它的起源,至遲也可上溯到東周時期。《列子·說符篇》中記載了一位古代跳劍的雜技藝人蘭子。蘭子是宋國人,他自恃技藝高超,就跑到宋元公前獻藝,他踩著比身體還高的高蹺奔跑,邊跑邊弄寶劍。他的“弄七劍,迭而躍之,五劍常在空中”的高超“跳劍”技藝,令宋元公“大驚,立賜金帛”。這件事傳出以後,有一位善於燕戲且亦名蘭子的人起了貪心。他亦如法炮製去求見宋元公,結果,宋元公不但未賞賜他,反將其押人大牢,關了一個多月之後才放出。弄劍這種遊藝是個最磨功夫的手技耍弄,它與跳丸一樣,要掌握速度的均勻,動作的敏捷,刹那間判斷的準確,眼、心、手完全一致。蘭子跳七把劍,即使在現在亦屬尖端水平,它為漢代及其以後有關手技耍弄遊藝的進一步發展打下了基礎。
跳丸劍應當是從東周時期跳丸、弄劍的基礎上發展而來。漢代跳丸劍已達到很高的水平。不僅拋接的丸劍數量較多,而且也能兼用人體不同部位拋接。如山東沂南古墓出土的描繪跳丸劍圖像的畫像石上,一位銀須飄忽的老年人,裸露上身,雙腿微蹲,聚精會神地在拋接著4支短劍,其中3劍在空中,1劍在手。有趣的是在老藝人的足邊還放著5個小圓球,說明他所進行的拋丸劍技能,既可拋接4支短劍,又能拋接5個飛丸,反映了漢代跳丸劍技藝確實身手弄玉圖不凡。比宜僚、蘭子的跳丸、弄劍技藝水平更高。在今天看來,也屬“神技”了。跳丸劍也可以和其他百戲遊藝形式配合進行,如成都市郊出土的畫像磚中,一伎正左肘耍壇,右手拋接一丸一劍。拋接丸、劍數量雖然不多,但遊戲者既要注意掌握陶壇的重心平衡,還要拋接丸、劍,一心二用,簡直是妙乎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