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下旬,來自於賈府裏的相關證詞讓賈琦案水落石出。
在前年的正月間,賈瑞拜孟忠為師,學到了一些巫蠱之術的皮毛。在學堂裏麵,賈瑞與金榮一夥人玩起了龍陽之好。上一次,茗煙在學堂裏跟金榮打架,就是聽到金榮在背後說秦鍾和秦可卿的怪話。
從學堂到後花園很方便,有一道便門常年不關。賈瑞先是盯上了二表嫂的小紅樓夢,引起了賈琦的警覺。接著,賊心不死的賈瑞又惦記上了更有難度的天香樓,竟然頻頻得手。
怎麼會這樣呢?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色膽包天的賈瑞又看上了三表嫂王熙鳳,最終是落入火炕,一命嗚呼。細想起來,或許王熙鳳是早有警覺,才痛下殺手。
我心有餘悸地問陳璋:“那個學堂還是學堂嗎?”
“發生了這種事,讓老太太也很傷心。這一年,後花園擴建已經把學堂撤了。又新買了一塊地,專門給大小姐修了瀟湘館。”
“寶玉呢?”
“他還是在家裏念書,他的絳芸軒也移到了後花園,有一條單獨的回廊直通瀟湘館。”
有一些臉紅,我扭過頭就看到三表哥賈璉走了進來,問了一聲:“表哥也來了?”
風度翩翩的賈璉滿麵春風,唱出了一句:“春夏放歌須縱酒,風雪作伴好還鄉。”
陳璋問:“賈琦出來了?”
“幫他交了一筆罰金,已經結案了。他不好意思過來向陳哥辭行,直接回了金陵。”
我嘟著嘴說:“什麼不好意思?他是不敢罷了!”
“能夠自慚形穢就不錯了,別讓我看走眼!”
陳璋抬起手輕輕地一揮,換了話題:“你們幾時回金陵?”
賈璉說:“我過來就是想商量一下返程的事,老太太已經來信催了!”
“大小姐這邊隨時可以動身,你們那邊呢?”
“還有點瑣事要處理,三天後動身怎麼樣?到時,我們放一輛馬車過來接表妹,直接上路。”
我問:“小幺妹怎麼辦?”
陳璋低下頭,笑著說道:“她的傷還沒有好利索,以後就留在杏林堂,給陳嫂做下手。”
賈璉說:“如此安排也好,小幺妹在杏林堂能得到妥善的照顧,我們也就放心了。”
陳嫂端著熱水騰騰的補藥湯從前堂走了出來,接過話頭說:“等小幺妹養好了傷,我就教她製藥和配藥手法,日後也有個傍身之技。”
木盤上麵的冬季補藥湯已經分好了,每個人的配藥都不盡相同。陳嫂遞了一碗給賈璉,笑著說:“二表哥身強力壯,喝這碗就好!”
賈璉接過藥一飲而盡,咂了咂嘴巴說道:“這藥水怎麼沒有一點苦味?”
“滋補類藥物都不苦,我又多加了一點來自大別山裏的蜂糖。”
我發現三表哥說話總是會給別人留下發揮的餘地,難怪無論走到哪裏都受歡迎。
獨行者快,眾行者遠,逆行者危。
陳璋專心做事,三表哥很會說話,陳嫂善於活躍氣氛。我們來到世上結伴而行,就應該彼此幫襯,相互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