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清了清喉嚨,“汪公公在外麵……”
“你該知道本王不喜歡不相幹的人到這裏來。你倒好,自己來就算了,還把別人帶來。以後,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帶來?”
季涼若搖頭,看著他:“汪公公身負太後使命,他覺得我們應當在一起過夜。”如此直白的詞語說出口,未經人事的她忍不住有些臉紅。
他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她,笑容帶著邪氣:“原來如此啊……隻是,本王很好奇,到底是他太盡責讓你不得不來這裏,還是你太想來這裏所以特地拉了他來演戲?”
“你……”她臉薄紅,怒且窘,“隨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想他整天在我跟前嘮叨這些有的沒有的!”
“所以——”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他在外頭,定不敢到亂逛,你讓我在你書房坐一夜都好……”若他突然要履行夫妻關係,她自然也會接受。決定來這裏,她就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
“書房?”他忍不住冷笑,睇著她,“季涼若,本王不是傻子!太後和皇上不信任我,你卻是他們賜來的,你認為我不會提防你嗎?你認為,我會讓你在我的書房呆一夜、讓你翻遍我所有的東西?”
季涼若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她怎麼忘了這一點!秦雲遙的書房,一定藏著許多秘密。
她連忙搖搖頭:“我……”她不能狡辯說自己和太後沒有關係,那樣會顯得欲蓋彌彰……她嘴角幾經顫動,傷心地望著他:“我是你妻子啊……”
他突地沉默了,定定地看著她,低低地問:“今夜想留宿在這裏?”
“因為汪公公他……”
他突然又笑了,冷冷地:“如果沒有汪公公,自然就不必了,是不是?”
她想起太後說,讓他愛上她……
如果她沒辦法讓他愛上她,假裝自己對他有感情可不可以?這樣,她的一切行動隻為得到他的歡心,無論他怎麼懷疑,她咬定是這樣,就不容易露出馬腳。
於是她道:“其實……我覺得……我們是夫妻,不應當如此疏離。”
她的話如落花,沉醉在春風裏。
我們是夫妻,不應該如此疏離。
他的手指在桌麵來回敲動,快得有些淩亂。過了許久,那風中的落花墜了地,尋找融化它的那一份土壤。他的手指停止敲打,收進掌心,握成了拳:“你過來一點。”
她抬頭看著他,滿眼疑惑。
“過來一點。”他重複。
等她走到書桌對麵,他看了看,又道:“到我旁邊來。”
她複又走到他身旁,猶豫著要不要跪下。
他側過頭:“身子蹲低一點。”
她迅速蹲下,眼睛與他平視。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認真地審視著她的眼。
她看見他眼中有股莫名的急切,甚至可說是激動,忍不住看癡了去。這樣的眼神,多容易讓人沉醉。好像那年,他叫住她,說要讓她做他的妃子,就是這樣的眼神。急急的,生怕她不答應一樣……
嗬!怎麼會?他是皇子,要什麼沒有,怕這個做什麼?
可是,她答應了之後,他真的鬆了一口氣啊……
那玉佩呢?她抬手去撫自己的脖子,想感受一下那玉佩的真實。突然想起,那玉佩她隻戴了不到一天,就被她扔在了箱底。
現時,她癡癡地望著他、望著那回憶,心中有些痛。如果那時的他真的怕她拒絕,那她是不是不該那麼輕易將一切塵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