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若把在地宮裏意外發現的那一幕說了,道:“我記得東月說二王爺有孩子留在帝都,如果她沒撒謊、如果那孩子還活著,想來應該就是他們。”
“所以你剛剛叫瑞雪去問話?”
她點頭。
秦雲葭道:“太後居然沒殺了他們,委實奇怪。”
“定是想拿來威脅二哥的。”秦雲遙說。
她一歎:“隻怕二哥從未想到有他們的存在。”
幾人聊了許久,她睡下後季涼若和秦雲遙才離開。到外麵花廳,看見瑞雪撐在桌麵上打盹。季涼若叫了一聲,她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笑問:“什麼時間了?”
“再兩個時辰,天就亮了。”
“這麼晚了?”瑞雪一詫,神色慵懶而嬌媚,其風情確不是東月可比的,“可讓我好等,這雨都停了!”
秦雲遙睇她一眼:“你說話越來越不講尊卑了!”
她瞌睡蟲全跑,偷偷地看了季涼若一眼,中規中矩地垂下了頭。
季涼若對秦雲遙道:“她本就不是丫頭,剛醒來忘記了,你又何必說她?”
“我見不得你對她好!”秦雲遙道,將鬱積多日的怨氣發了出來,“要說她隻是奸細,暫且互相利用罷了了,往後會不會害來害去還不一定呢——連丫鬟都不如,你倒對她好?”
“我、我哪裏……”季涼若話說了一半,又不好說了。她是真不知道哪裏對瑞雪好過,他的話未免讓她覺得冤枉;但若真否認,瑞雪聽了必然難過。她忍不住臉色尷尬,看了看瑞雪,瑞雪咬著唇,低頭用腳尖踢著地麵,整張臉都白了。
秦雲遙歎口氣,揮揮手:“算了,我累了不清醒,亂發神經,回去吧!”
好不在細節,而在一種態度。
這個“丫鬟”不同於東月、薰兒,他好幾次見她和涼若開玩笑,她愛有意無意地去惹涼若開心和注意,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涼若自己可能沒發現,她對瑞雪極其信任和喜愛。二人在一起融洽得很,比起和雲薇在一起有過之而無不及!瑞雪受傷,她著急擔心,同是丫鬟,若是薰兒受傷,她肯定不會這樣!
季涼若推著他出門,偷偷朝瑞雪招手。瑞雪腳步遲緩地跟上,下走廊的石梯時不小心踩空,旁邊伸出一隻手將她扶住:“小心!”
她抬頭,看見莫言,索性就靠到他身上:“你怎麼走這麼慢?王爺都到前頭去了。”
他看著她,張了張嘴,幾經猶豫才道:“王爺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知道,他連我的醋都吃呢……”瑞雪傷心地道,“王妃怎麼說也是我姐姐,雖不是親的,可我把她當親的,我對她好怎麼了?”
“他又不知道。”
她看他一會兒,問:“我在那裏睡覺,你在外麵偷看吧?”
“你……”他臉色現出薄紅,一把推開她,“你莊重些!”然後大步往院子外走去。
她小跑步跟上去,瞪他一眼,小聲道:“對女人要溫柔!你這樣的性子,娶不到老婆的!絕子絕孫了,怎麼對得起生養你的爹娘、生養出你家世世代代的祖宗!”
說完,她捂嘴偷笑,飛快地跑開。跑出冷香院,卻發現秦雲遙和季涼若等在門口。她一驚,猛地站住,見秦雲遙怒瞪著一雙眼,大氣都不敢出。
“不給本王掌燈,在後麵打情罵俏,要不要本王給你們主婚?”
莫言剛走出來,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下巴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來,將已經紅了的臉憋成了紫色。
季涼若悄悄拉了拉秦雲遙的衣領,讓他別這樣。他卻來了興致,笑道:“你們倆一冷一熱、一動一靜,倒是絕配!要是莫言不嫌棄瑞雪從前細作的身份、瑞雪以後又對王府沒有二心,那就結了良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