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動地靠在他懷裏,不想說話,隻靜靜地依偎著。剛過一會兒,她就站起身,他手一空,下意識將她抓住:“怎麼?哪裏不舒服嗎?”
她搖頭:“沒事,我怕你不舒服。”
“幾個月了,好得差不多了。”是還有些疼,但他寧願疼,也想抱她緊一點。
“我們去看看瑞雪。”她說。
他猶豫了一下點頭,她就推著他進屋。
莫言坐在床邊給瑞雪擦汗,她背上的箭還沒敢拔出來,血不再流,人卻陷入昏迷。
“爹什麼時候能回來?”季涼若憂心地問。
秦雲遙聽這稱呼,知她已認了父親,自己便也順著她認了:“嶽父功夫好,快了。”
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陣風聲,接著是腳步聲進屋。
季涼若扭頭,就見李清泉背著一個大包袱進來了。
“爹!”她急叫一聲。
李清泉擦擦頭上的汗,走過來將包袱打開,道:“打點清水來!”
莫言馬上答應,轉身就將水打了進來。這裏李清泉從身上摸出一壺酒,拿了桌上的茶杯盛酒,將藥一樣一樣擺出來,就去拔箭。手握住箭杆,他停住,扭頭看著季涼若:“涼若,你先出去。”
季涼若搖頭:“我沒事,我不怕,你快些吧!”
李清泉見她堅決,也不再強求,自己以身擋住她視線,猛地將箭頭拔了出來。
“啊——”瑞雪尖叫一聲。
李清泉馬上將藥按到她傷口上:“你忍著點,你師父不在這裏,隻能先如此……”
瑞雪痛得嗚嗚直哭,好一會兒才道:“那我肯定活不了了……”
“你別說話!”李清泉道。
她又嗚咽了兩聲,手伸到空中,想要抓住什麼:“莫言……”
“我在!”莫言忙抓住她。
她掙紮著回過頭來,李清泉不知她要做什麼,隻能小心翼翼地按著她傷口,助她一把。她望著莫言,虛弱地一笑:“你好好看看我……”
“我看著呢……”莫言哽咽地道。
“我若死了……你可要記得我多美……”
“你不會死……”
“以後……找夫人……別找比我美的……我會瞧不上你……也別找太……醜的……”
“你別說話了。”李清泉知道阻止不了她,卻還是低聲說著。
她緊緊地抓著莫言的手,哭道:“莫言……我喜歡你……”
“瑞雪!”莫言的眼咻地濕潤,兩滴淚不受控製地落到她手背上。
“隻有一點點……”她補充,然後閉上眼昏了過去。
隻有一點點……
不是一點點。
隻是,她要死了,能說出口的隻有一點點。一點點,讓他知道她喜歡過他就好。多了,會讓他今後牽念,難以釋懷……她死了倒死了,但他還有一輩子,怎能給他添麻煩?
李清泉拿了人參片塞進她嘴裏,道:“我們現在去一展閣,明早他們有貨出城,我們隨車隊走。”
“安全嗎?”秦雲遙問,“可別暴露了。”
“展容會親自去,應是能躲得過的。”
他們連夜到了一展閣,翌日一早就隨展容出城。
展家貨物值錢,雖然朝廷禁絕江湖,劫匪之類不可能再有,但他們也怕遇到“萬一”。鏢師這一行已隨著江湖的消失而消失,他們隻能自己養了身強體壯的人做護衛,每輛馬車配兩個,一個隨車夫駕車、一個待在車內,輪流換位。莫言和李清泉就混在其中兩輛車內,緊跟在展容的車後。
秦雲遙、季涼若、瑞雪坐的展容的馬車。展容的馬車很大,昏迷未醒的瑞雪躺在最後麵,季涼若和秦雲遙坐旁邊照顧,和前麵用簾子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