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1 / 3)

第九章 無言的結局

張劍鋒走了,媽媽的心情越來越糟糕,或許從小到大,媽媽就沒受到過這樣的打擊,所以有點一蹶不振了,我就更不用說了,思念張劍鋒,擔心媽媽也擔心婷婷,我想收回曾經說過的“就算婷婷真得了白血病也是自己活該”這樣的話,真希望自己多幾顆心髒也就不會感覺精力這麼不夠用了。

情緒一天天低落,媽媽說想去外麵走走,甚至她提議去以前我工作的那座城市裏轉轉,我欣喜若狂。

啟程的頭天給亦憂打電話,亦憂也是欣喜若狂,她還讓我約占卜師一起去,我嚇了一跳,要知道這場對於媽媽的地震來說,占卜師才是震源,約她一起等於把媽媽直接往火坑裏推,所以隨便找了個借口拒絕了亦憂,結果還是人算不如天算,要遇見的你怎麼躲都躲不掉。

占卜師去那座城市是因為那是她的家鄉,這讓我想起她跟爸爸的那些照片上,背景全是在那座城市裏,盡管幾十年,城裏的一切都在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可他們身後的那座別具特色的立交橋一眼就能認出來。

臨走的時候,我把爸爸的日記本和塔羅牌也隨手塞進了行李箱裏,當時沒想太多,就想讓爸爸隨時隨地都陪著我,而我們的全家福全都被媽媽霸占著。

我們還是住在跟亦憂合租的那個公寓裏,錢磊依舊住在隔壁。

鬧鬧跟阿龍已經準備結婚,整天忙碌得看不到影兒,楊曄和錢磊拍新片去了外地,張劍鋒守著羅婷婷,一直閑著的都是隻有我跟亦憂倆,現在又多了個媽媽,媽媽可閑不住,隻要有空就要出去亂逛,這是媽媽第一次來這座城市自然要逛個盡興。

每次逛到下午,我就累得走都走不到,媽媽卻還是那麼興致盎然,我想應該是她年輕時愛逛街打下的堅實基礎,到晚上就讓亦憂接班再陪她逛,通常是逛到商場全都關門了才回來。

我總是趁著媽媽跟亦憂出去後到網上瞎逛逛,此“逛”非彼“逛”,一點都不費力氣,我更熱衷於這種不消耗體力的運動。

正為網上一段視頻而咋舌,難道我是來自火星的,竟然現在才知道這世界上有個男人叫“劉著”,翻遍了關於劉著的所有帖子,雖然事實證明他是男的,我還是把那快男晉級的視頻看了又看,最終被迫相信。

我不得不被他的勇氣折服,我想人總是這樣,越是自己缺少的就越容易被震撼,倘若我是男生,讓我穿成那樣站在舞台上任人觀摩恐怕是把趙子龍的那顆鐵膽借來也不可能吧!

媽媽回家,我拉著她看,她壓根就不相信劉著是個男的,還生氣地說我沒事拿她尋開心,一切都是劉著惹的禍啦!

關了電腦,終於感覺媽媽有些不對勁,當我問起亦憂的時候,她更是暴跳如雷,弄得我一頭霧水,等亦憂進門,我才明白,不管一個人曾經有多賢淑,當愛情被侵略的時候都會用盡全力去保護。

盡管爸爸已經走了,媽媽還是不能接受照片上的那些事情,本來以為眼不見心不煩,誰知火車行駛了八個小時的距離也沒有阻隔斷這一切,占卜師跟亦憂遇見了,這讓人不得不相信緣分就是一件這麼奇妙的事情。

十幾天不見,占卜師的臉色紅潤了許多,連衣服也鮮豔不少,站在媽媽的角度我是應該討厭她的,可站在愛情的角度我又覺得她是一個那麼可憐的女人,我們倒算是同病相憐,人總是這麼矛盾。

廚房裏有亦憂跟占卜師兩個人連我容身的地方都沒有,我倒樂得輕鬆窩在房間裏陪媽媽,或許這輩子媽媽的眼淚都沒這次掉得多吧!

等媽媽哭累了睡著的時候,我偷偷取出爸爸的塔羅牌,一張小照片從紙牌中間落到地上,那是一張我們常貼在資料上的寸照,一個清秀的女孩子,在照片上還能看到她紅得似火的衣領,眉頭小心翼翼地淺皺著,尤其是她嘴角邊那一顆黑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

照片背後有幾個字“女兒十九歲”,如果爸爸的字跡不那麼明顯,我就隻當是別人不小心落在地上被爸爸拾到的,可偏偏爸爸跟我一樣不會寫草書隻是一味的正楷,並且收筆之處都習慣性打鉤。

爸爸的女兒?

這突然的消息讓我絲毫都沒有心理準備,回頭見媽媽還在熟睡,偷偷從抽屜裏取出爸爸的日記本溜進洗手間裏,我在日記裏想要尋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手卻不聽使喚得發抖。

※年※月※日 星期二 雨

又盼到了一個雨天,我偷溜出去見萍兒,她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她跟我撒嬌說以前的衣服全都穿不了了,說以後生完孩子要是身材變形得找我算賬,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感覺得到她在極力掩飾的委屈。

本來這一次我是想跟萍兒說,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可話到嘴邊我還是開不了這個口,她那麼喜歡孩子,倘若我說了,她一定會挺著肚子逃離我的視線,我害怕再也見不到她了,我是個自私又懦弱的男人。

※年※月※日 星期四 雨

本來是要去見萍兒的,在路上卻遇見了瑾蘭,聽瑾蘭的口氣,萍兒的抑鬱症已經越來越嚴重了,她擔心萍兒要是有了孩子會傷害孩子的。

我心如刀絞,倘若不是我的貿然出現,萍兒也不會抑鬱加劇。

※年※月※日 星期六 雨

萍兒生了,守在產房外,聽到孩子的第一聲啼哭,我激動得淚流滿麵,可是萍兒卻因為身體太虛弱一直昏迷著,按照約定,我把孩子交給了瑾蘭,希望她能幫孩子找個好的人家,讓她快快樂樂地長大。

我停下來,再把日記本往後翻了幾頁,這才發現,每個雨天都有故事,仿佛是約定好的,隻有雨天爸爸才會去見他口中的那個萍兒。

不禁想起亦憂害怕雨天的事情,難道雨天真的有無法抗拒的魔力?

我還準備接著往下看,媽媽已經在洗手間外麵敲門,我趕緊把日記本和塔羅牌藏在棉襖口袋裏,做賊心虛地一個勁兒傻笑。

吃飯的時候,我好幾次都看著亦憂出神,也許是心理因素作怪,竟然真的覺得她跟我還有幾分相似,尤其是夾菜以前都喜歡把筷子抿在嘴巴裏好一陣子,這是個不好的習慣,爸爸也是,為這壞習慣我們父女倆沒少被媽媽批評,卻始終沒改過來。

占卜師她應該也是知道媽媽的,從進門的第一眼錯愕的表情我就看出來了,或許她也跟媽媽一樣在心裏暗罵“冤家路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