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人一般對母親的叫法,通常是娘。
媽這個詞,還不存在於大乾人口語。
楚河聽得有些直搖頭。
張口閉口要找媽,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個大孝子呢。
重生了這麼多次,他其實還沒走近,隻是一聽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叫嚷的人隻是口音比較重,其實是來找馬的。
他走近廊房,這裏人頭攢動,十餘人把胡師爺門前堵的水泄不通。
除去外圍有幾個麵露無奈的差役。
其他人大多都是一身短衣長褲,上身露出精壯黝黑的肌肉,一看便是仆從打扮。
“胡師爺,別給老子說那麼多!”
“這批寶媽可是老子花了大功夫搞來的,你們趕緊幫老子找,要多少錢老子都給!”
領頭之人個子不高,大腹便便,一身華貴錦緞,腰間價值不菲的淺翠玉佩正隨著他因為情緒激動,不斷揮舞手臂而瘋狂抖動!
胡簡麵露苦色,苦口婆心勸道:“錢老爺,我們是衙門,不是找馬的。”
“而且,衙裏還有其他要事……”
錢大富瞪眼,唾沫星子都噴到胡簡臉上去了:“老子當然知道你這裏是衙門!老子這批寶媽都是極品,情緒穩定的很!不會無緣無故跑丟的!肯定是有妖出沒,才讓它們受驚的!”
他越說越激動,一張肥臉都要抵到胡簡臉上了:“媽不歸你們管,妖總歸你們衙門管吧?”
“老子可是知道縣裏斬妖司剛來了司吏!這事你們必須管!”
錢大富說完,頓時他身後的那些仆役都開始扯著嗓子附和道:“就是!”
“必須管!必須管!”
“讓斬妖司的司吏出來找馬了!”
“……”
聲音震天,把房梁上的瓦片都震的抖動,甚至有塵灰灑落下來。
胡簡聽了隻覺得腦袋疼!
這個錢大富是嶽池縣有名的豪紳,是做販馬生意的,門路眾多,甚至和天樞城都有生意往來。
平時對縣裏也多有布施,若是其他無傷大雅的小事,也就給他一個麵子了。
關鍵是衙門有衙門的規矩。
自己收購的馬突然受驚發瘋跑丟了,不趕緊去找,竟然跑來找衙門,想白嫖衙門的勞力!
這簡直就是胡攪蠻纏!
今天他要是同意了,明天再來個李大富,許大富,縣衙還做不做事了?
偏偏錢大富把好好一個找馬的事情拐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
要不說這些奸商腦子靈光呢?
丟個馬,還能把鍋甩給妖的?!
簡直是闖了鬼了!
他要是真一口咬定是有妖怪作祟,按照規矩,縣衙還真得去調查。
這都什麼事啊!
胡簡麵露無奈,兩隻手抬起來,不斷下壓。
“少安勿躁!少安勿躁!”
“容老夫考慮考慮。”
錢大富很急!
見到胡簡這般表態,心頭知道有戲。
眼睛鼓的更大了,聲音也是愈發拔高:“胡師爺!別考慮這個考慮那個了,你就說找不找吧!”
“師爺。”
“我回來了。”
正在胡簡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響起。
錢大富皺眉!
他正著急呢!
哪來的不長眼睛的家夥插話!
隻見一個高大的黑衣少年,從遠處大步流星走來,外圍那些值守的差役見到黑衣少年,頓時身體一震,連忙躬身讓開道路。
他帶來的仆從們雖然寸步不讓,把胡簡圍的嚴嚴實實像一堵城牆。
但那黑衣少年看著精瘦,昂首挺胸走入人群以後,他的那些仆從們就如同水波一樣,自然而然的被撞向兩邊!
有的仆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還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被其他後退的人踩到大腿,發出哎喲的痛呼聲。
錢大富臉色一黑!
更加不爽了!
看不到本大爺在辦事嗎?
楚河沒理會錢大富等人,走到胡簡麵前,掏出朱成海給的銅牌遞了過去。
外圍的幾個差役原本還在震驚中,在看到楚河拿出銅牌後,更是都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張大嘴巴,似乎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麻煩幫我支三瓶血氣丹。”
胡簡正頭疼著呢,見到楚河趕來,也愣了一下。
尤其是當他看到楚河遞來的銅牌,更是八字胡都揚了起來。
知縣讓他來領血氣丹?
這小子真入了血氣境?
看來剛才暴打朱新陽那件事,也應付過去了?
胡簡接過有些沉甸甸的銅牌,輕輕掂了掂,頓時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我這就去給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