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車窗,兩人對視。
賀執看著她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寂滅,朝她勾了勾手指。
沐顏不明所以,微微俯身,“你不生我的氣了?”
“生!”
賀執隻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上輩子,大概在十幾年後吧,在一場行業峰會上,他撿到了一個男式錢包。
牛皮材質。
雖然主人精心護理,但邊角仍然磨損得厲害。
看得出來主人很珍惜這個錢包,丟了應該會很著急。
他打開錢包尋找主人的身份,卻在錢包的內夾層裏,看到一個女孩側影的照片。
那是年輕時候的賀太太,高馬尾,側臉線條精致,皮膚白得像是會發光。
她像是在看什麼人,嘴角微微上揚。
然後,一隻大手伸過來,拿走了錢包,賀執抬頭,看到了錢包的主人。
秦淮!
秦淮的錢包裏為什麼夾了一張賀太太的照片,是他後來才想明白的。
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有人在覬覦他的賀太太。
沐顏忐忑地看著賀執。
賀執的表情有些讓她捉摸不透,眸裏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那……下次有人再問起,我、我可以說是男朋友嗎?”
她還是大學生,沒畢業就結婚,到底惹人詬病。
“男朋友?”
賀執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輕輕撓了一下,有點癢。
他上輩子沒談過戀愛就結婚,後來年紀輕輕就當了爸爸。
他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麼。
直到他死後,聽到沐顏說她愛他隻是人設,他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甘心。
“嗯,說男朋友就沒那麼特立獨行了。再說我們的關係從陌生人突然變成夫妻,你麵對我的時候肯定也會不自在,暫時把我當成女朋友過渡一下,你會比較容易接受我們之間的關係。”
賀執微微蹙眉。
沐顏這番話看似都是在為他考慮,其實是在為她自己爭取最大的空間。
他若是年輕氣盛的賀執,此刻隻怕惱了她的不知好歹。
可他身體裏住著一個可以當她爹的靈魂,姑娘要慢慢來,他還能怎麼著?
“過來!”
沐顏滿臉疑惑,將臉又靠近了他幾分,近到可以看見他根根上翹的睫毛,“這樣?”
賀執伸出手指,輕輕摩挲她的唇,“我答應你,你怎麼謝我?”
沐顏渾身僵硬,完全忘了反應。
唇上麻酥酥的,隻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指尖從她的下唇角開始,沿著唇形勾勒,最終停在了唇珠上。
手法輕柔,帶著幾分挑逗,曖昧得令人心悸。
沐顏整張臉都紅透了,紅暈蔓延到脖頸,她像隻受驚的小貓,猛地一蹦三尺遠。
“你你你……”
賀執收回手,笑意自眼底一閃而過,他並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輕佻。
她是他老婆,調戲一下怎麼了?
“上車,我餓了。”
沐顏無措地抓了抓褲縫,男人側臉俊美,人畜無害。
他說的餓,是肚子餓了吧?
沐顏遲疑地坐到他旁邊,剛關上車門,車子便如離弦的箭急駛出去。
沐顏規規矩矩地坐著,雙手擱在膝蓋上,拘謹的像剛上學的小朋友。
車裏全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氣息,極具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