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虎(1 / 1)

高虎但見過斑斕猛虎,黑虎卻哪裏見過。這一頭虎,體形又比尋常猛虎大了一倍有餘,鋼筋鐵骨,巨大的身體裏埋藏著令人恐懼的野性與力量。尤其古怪的是,這頭黑虎的目光陰森,竟似能讀懂人的心思一般。高虎不由吞了口口水,但覺唇焦口裂,頭皮發麻。

黑虎並不急於進攻,好似料定眼前這人注定會成為自己口中美餐,不如先拿來戲弄一番,也好欣賞這人麵臨死亡的恐懼。它盯著高虎看了片刻,見高虎額頭汗珠直落,索性轉過頭去不再理會。

黑虎口不能言,隻是它若真的做如此想法,卻是錯了。高虎雖然害怕,並未魂飛膽喪,見黑虎輕視於自己,心想時機轉瞬既逝,若拚死一搏,還有一線生機,若戰戰兢兢束手束腳,則非死不可。他原是個果斷的人,念頭一動,手上早起,掄起斧子猛然向黑虎頭頂劈去。

斧子夾著“呼呼”風聲,直取黑虎頭頂,黑虎好似看不見,躲也不躲,那斧子“當”一聲大響,端端正正劈在黑虎頭蓋骨上,卻如劈上了堅逾精鐵的巨石,高虎手腕一麻,再也拿捏不住,斧子脫手飛去。

原來虎頭是老虎身上最硬之處,這黑虎是妖異之物,頭上更是刀槍不如,那一斧子,全當是給它搔癢而已。

黑虎吃了一斧,方才懶洋洋的站起來,張口一吐,一股腥風衝來,登時把高虎掀翻在地。高虎見黑虎邁著懶散的步子踱過來,危急中一躍而起,抓住一根樹枝,借勢一翻,幾下就爬上樹去。

黑虎不能爬樹,張口巨口一聲低嘯,嘯聲悠悠不絕,如天雷地裂。高虎兩股戰戰,再也站不穩樹枝,一個翻身又跌落下來。

黑虎吼落高虎,又晃著慢悠悠的步子走上來。一張血盆大口,也離高虎頭顱不過一尺遠近,腥臭的熱氣令他幾乎窒息。慌亂間高虎雙手在地上亂摸,正好摸到剛才崩飛的斧子,一把操起來,沒頭沒腦向黑虎劈去。

黑虎全不防備,被這一斧歪打正著,正劈在眼眶上。這裏是柔軟之處,比不得頭骨堅硬,被一斧劈裂,立時獻血長流,把眼睛都遮住了。劇痛之下,黑虎狂嘯一聲,張口便咬,高虎就勢一個翻滾,躲了開去。

高虎避開黑虎的一噬,才站起身來,不防黑虎長尾掃來,鋼鞭也似,迅若雷霆,正打在他背上。高虎登時飛了出去,痛得險些失去知覺,但覺好似全身骨骼都寸寸折斷,連心肝內髒也攪成一團,碎作肉泥。

黑虎掃倒高虎,猛然躍將過來,這一下卻既快又輕,遠非剛才的慵懶可比。黑虎伸出利爪,在高虎肩上一刨,肩上立刻多了五道深深的血痕,霎時血如泉湧。高虎則一動不動,多半剛才那一掃,竟把他活活打死了。

黑虎是愛吃生人的,對死人則不如何感興趣。這畜牲也懶得下口,巨掌一翻,要把地上這人的腦袋拍碎,以泄方才眼眶被破之恨。

就在黑虎巨掌將要拍到頭上的一瞬,看似死去的高虎一個翻身,趁勢滾入黑虎身下,斧子一揮,猛然切入黑虎小腹軟處。那虎發出驚天動地一聲嘶吼,高虎則趁機翻滾出來,逃到一邊。

黑虎豈能容他逃走,飛身撲將上來,高虎哪裏躲得了,但覺那股惡風瞬間襲到身後,不由心中哀歎:“這番可逃不過去了。”

一片枯葉,悠悠飄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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