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令,你做什麼!”二月嬌扔下茶杯驚叫著衝上去死死抱住了漢辰拿了匕首的手,那匕首正對準鏡子中自己那對剛複明的眼睛。
“來人呀!”二月嬌大叫著。
-------------------------------------------
渡船上的楊漢辰戴著墨鏡,二月嬌給他披上風衣抵擋海風。
那記生疼的耳光抽在臉上還留著餘痛,他還記得何先生那痛苦的表情:“明瀚,你這是做什麼?”
“漢辰愧對總座的深情厚誼,漢辰隻有~~”
“混賬~~”慘痛的聲音,“你走吧,付出的心血情感,不是求你回報。既然你我緣分至此,你走吧。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你也不必歉意。”
“我相信你,明瀚,你不會負我,你不會反我。子卿會做糊塗事,你不會。”
漢辰記得那雙緊握了他的手。
還能說什麼呢?漢辰踏上旅程的時候,看到報紙上登載的國葬楊漢辰的新聞。
漢辰在香港停留了一斷時間繼續治眼疾,幾個月後,漢辰踏上了征程去美國尋找玉凝。
七年,玉凝和業兒還好嗎?還會認得他嗎?他答應了何文厚,從此隱姓埋名,淡泊一世。
一身黑風衣戴了墨鏡,漢辰出現在郊外這座別致的小樓外。
綠茵茵的平整的二畝地大的草坪,籬笆上爬滿五顏六色的小花,樓前那兩棵大榕樹張開打傘般的懷抱,掩映了歐式格調的小樓寧馨溫靜,一派田園風光。漢辰足足繞了這宅子轉了三圈,一條大狗狂吠起來。
一輛車停在他身邊:“先生,你找誰?”車裏探出個頭,那個少年稚氣的麵龐好親切。
“業兒。”漢辰喃喃道。
“Denny,怎麼不把車停去地庫?你又在淘氣惹Ben亂叫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園子裏走出的玉凝愣在了那裏。
歲月滄桑,二人都不知久別重逢後說些什麼,漢辰摘下眼睛,久久的問了句:“還好嗎?”
玉凝咬著拳頭,哭泣的望著丈夫點點頭。
“大哥~~”一聲興奮的驚呼反使漢辰嚇呆了,他抽動著嘴唇,怎麼也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小弟。”漢威撲了過來,都三十而立的人了,還象個孩子般摟住了他的脖子,不管不顧的樣子讓漢辰心酸的落下淚。
“哥,小弟猜你會回來,小弟猜你不會死~~~”漢威啜泣著,“我的豹牙呢?”
四年後
“小弟,你準備一下,美國這邊的生意交給業兒,你同我去台灣。”漢辰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漢威同玉凝都停住筷子看著他。
在美國的公司剛辦得紅火,股票上市不久,小業也才從大學畢業,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要去台灣?漢威動動嘴唇,沒說出話來。
“老頭子過去了。”漢辰說,將一份華文報紙放在桌上,上麵有明顯占了大半版版麵的新聞圖片“何總統撤離大陸”的報導。
漢威遲疑下,他知道何文厚在大陸節節失利,共軍勢如破竹的將國軍驅逐到台灣那個孤島。前些天,大哥曾讓他翻譯各種報紙上報導的戰勢,邊聽邊連連跺腳,捶了桌子大罵,“蠢材,蠢材,這仗如何這麼打,總座為什麼用了這些酒囊飯袋。”
“小廖還不錯吧,隻是輕敵了些”漢威曾點評,“王衷這就是去送死守節嗎?嗬嗬~~~~總座怎這麼待趙祖信,這不逼老實人造反嗎?”
接連半年多的搖頭,看到如今的戰局怕也是必然。
大哥不再說話,漢威低頭吃飯,他知道,大哥的決定是改不了的。漢威陪出笑臉說:“這也太有趣了,跟子卿哥當年那貞婦追從男人一生一世的論調怕異曲同工了。風光時候不與共,落魄時候反追隨,好德行呀!”
“啪!”的一聲,大哥的筷子拍在桌上,那雙淩厲的眼睛已經是盡知天命之年還是那麼炯炯奪人。
看大哥已經斑白的鬢角,漢威沉下頭不出聲。玉凝在桌下踢了他一腳,笑了說“吃飯吃飯,去台灣也好,這裏都是美佬兒,總不能由了小弟娶回個洋媳婦,看他身邊那群女人。”
“什麼混賬話,給我房裏跪著去!”
“爸你怎麼又來了。”小爺嘟囔說,小叔也沒說錯什麼,你此去台灣的目的是圖什麼?給那個姓何的點心裏安慰,搞不好人家還氣你去看笑話呢。”小業扔了餐巾布起身說:“我吃好了”轉身向樓上走去,兒媳婦Lisa尷尬的笑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玉凝爽快的對漢辰說:“我這就去幫你收拾東西,安排好業兒,我就去找你們。”
夏威夷機場,漢威漢辰兄弟依依惜別親人。
“穆先生,你的機票和護照。”秘書將一疊厚厚的手續遞在楊漢辰手中。
“等等~~等等~~~”胡伯氣喘籲籲的踉蹌了向這邊跑,漢威忙迎過去。
“小爺呀,你看看你這個粗心,怎麼把這個命疙瘩丟在少爺房裏了?虧胡伯老眼沒花,給你拾了。”胡伯顫巍巍的從懷裏掏出個手絹,小心翼翼的抖出裏麵那顆豹牙。
無奈而燦爛的笑容洋溢在漢威那迷人的笑靨上,那是他在臨走前有意悄悄留給業兒的。
“這個都能忘記,可又是作打了。”胡伯心疼的拍了他一下,“嘴乖些,別再惹大爺生氣。”在胡伯叨嘮不停的叮囑聲中,漢威隨了大哥揮手同眾人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