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去撒起嬌來,扯住王爺從嬪妃脖子上挪開的左手,說:“您去看嘛,去嘛!”
“好好好,本王倒要瞧瞧女兒的心上人是個啥貨色。”王爺起身跟出帳外,進了公主的華帳,隻見地毯上坐一年輕漢子,英俊非常,細看才知雙手被綁,愣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問公主:“你看中的人在哪兒?該不會是他吧!”
公主大大方方地說:
“正是。”
“啥?!”王爺吃驚地倒吸一口冷氣,說,“真稀奇!哪有捆綁夫妻?肯定是人家不樂意,你逼人家成親,對不對?”
公主點頭說:
“隻要父王應允,我就保準叫他樂意。父王的幾個嬪妃一開始不也是捆綁來的嗎,現在還不是過得好好的。”
“你這個丫頭,沒大沒小的,父王的事你也要管。多少王公貴族求婚,你不肯,偏要嫁給窮小子。本王要的聘禮他拿得出嗎?馬二百匹,牛二百頭,羊二千隻。”
不待王爺說完,公主不耐煩地把話打斷,說:“行了行了。父王,您的事,女兒不管;女兒的事,您也別管。您也別要聘禮,女兒也不要嫁妝,窮就窮過,反正女兒看上的是人,不是財產。”
“你看你看,越說越不像話了。你母親難產死得早,父王格外疼你,把你慣壞了。”王爺氣得身子發抖。
“那就再疼女兒一次,女兒永生永世感激父王的大恩大德。反正除他不嫁。求求您了,父王,女兒給您跪下。”王爺看著膝下跪著的女兒,既氣惱,又可憐,萬般不忍地扶起女兒,不知是真是假地說:
“本王的女兒,也不是河壩裏的石頭,隨便一扔不要了,隨便一拾就走了。聘禮可以免了,他家總得托個體麵的媒人來說合吧,總不能讓本王憑白無故地把公主送人吧?”
公主拽住王爺的衣襟央求說:
“人家路過這裏,到哪兒聘有頭有臉的媒人,您不是又出難題嗎?”
“那就再讓一步,長輩親人總會有的吧?”
公主如釋重負,興奮地說:
“有,他母親在這裏。”
“那就叫他母親來提親,本王會會這個親家。”說畢,甩袖就走。
公主恭恭敬敬地禮送王爺,說:
“謝父王!”
公主送走父王,返回帳內,興奮不已地對老四說:“父王同意了,就看你了。你若點頭答應,我立時給你鬆綁。”
老四綿綿地說:
“隻要母親同意,我還能說啥?你一連射我三箭,不娶你,我虧得慌,這也是緣分。”
公主聽了激動地說:
“早若同意,何必打打鬧鬧的,有傷和氣。哎呀!咋這麼多麻煩,還得你母親同意,煩死了。”
“噯,你嫁了我,就是咱延家的媳婦,媽在這裏是一家之主,不求得她同意,那咋成?”老四白日做起娶二房的美夢。
“那你還得委屈一下,征得你媽同意後,才能放你。”公主起身道。
“不要緊,一夜算個啥,是個小頭兒;媽同意了,咱做一輩子夫妻,那才是大頭兒。值得!”老四想入非非了。
公主聽了激動不已,走出門口,又折回身子說:“天快黑了,明日去找你媽,說不準,她自己會找上門來的。吃了手抓肉,你好好休息吧。”說著解開老四的一隻手,把繩子拴在自己的左手上。
老四見了好笑,說:
“你怕我跑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兒戲?”
公主不好意思地說:
“你說有媳婦,我得防著點。”說罷,不自然地笑了笑。
且說庫爾班見老四被擒,慌忙趕回報信。
雙杏一行見太陽不高,急著等老四、庫爾班把馬群趕回,好連夜上路。派人去找吧,偌大草原,又無馬匹,誰知去哪兒找。雙杏、梅娘、古麗急得團團轉,各自猜想著可能發生的事情。眾人也焦躁不安,因為畢竟是身在旅途,多呆不是長久之計,還是早日回到自己家最好,安心、靜心、省心、舒心。
庫爾班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雙杏一見那不祥的神色,懸著的心揪在一起,死沉死沉的。
老大後悔不迭地問:
“庫爾班大叔,咋回事?”
庫爾班把雙手沉沉地一攤,掃興地說:
“完蛋了,完蛋了,人財兩空!”喝了口水,把馬匹如何被一群騍馬裹走,老四怎樣去要馬,打鬥被擒的見聞如實敘說一遍,驚得大家目瞪口呆,雙杏幾乎暈了過去,梅娘捂住胸部嘔吐起來。
老七感歎地說:
“誰知逃出了虎口,又掉進狼窩。”倏地站起來,毫無顧忌地說,“我去救四哥!”
老大說:
“咱哥倆都去,把馬群也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