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落款後,攜雙杏出帳,揚鑣而去。
老大聽了公主侍女的飛報後,心裏非常吃緊,走出走進,預感母親處境不妙。母親若不能脫險,咋個救法?救了母親,這一幫老少女人又咋個護送?這危機一點兒不比雙塔、色皮口輕鬆,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諸葛先生見老大像熱鍋上的螞蟻,寬慰說:“你母親不是捎話來了嗎?咱們的行李很簡單,一切準備就緒,隻等你母親一到,就出發。放心吧,有公主在,你母親會遇難呈祥的。就如剛講過的三國劉備回荊州一樣。劉備有孫尚香做擋箭牌,你母親有公主做保護神。對吧?”
經諸葛先生這麼一點撥,大家才稍稍安下心來,守著燈盞等候。
月照天山時,老七陪母親快馬飛到,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佩服諸葛先生的料事如神。雙杏進帳連話也顧不上說,急急脫了旗袍,換了隨身衣服,便同眾人催馬趕路。
公主帶兩個小侍女和駝隊早在路邊等候。見雙杏一行到了,讓在前頭,自己殿後,星夜向木壘河進發。
三十五、瑤池救母親
雙杏一行,如今真稱得上浩浩蕩蕩了。十八匹快馬,一頭毛驢,六峰駱駝,攜家帶口,已有十九人。行至木壘地界,日已中午,仍不見塵煙後起。
百靈公主催馬上前,對雙杏說:
“父王還是疼我的。他早該醒了,至今後無追兵,準是依了我。”
雙杏說:
“天下哪有父母不疼兒女的。你父王恐怕沒來及給你講,他雖免了聘禮,卻提了一項要求。”
“啥要求?”公主追問。
“你知道就是了。他要求:你將來若生兩個兒娃子,就得給他送回去一個,做蒙古人。”
“阿達咋這樣!這不比聘禮還苛刻麼?”公主又羞又惱地歎道。
“這也怪他不得。他說,他的百靈在草原上千裏挑一,女婿也是千裏挑一,生下的娃子肯定也是千裏挑一,他要一個去做蒙古人,給他傳宗接代。聽你父王說,他雖有三個兒子,至今沒有一個男孫孫。他擔心後繼無人。”
“是的,婆母,您答應了?阿達他真是——”
雙杏坦誠地說:
“我答應了,咱延家兒子多。再說,既結了親,不同民族也罷,一家人,親親熱熱,來來往往該多好。這有啥,我還把老十七過繼給他爹的拜把子兄弟哩。”
說著話兒已過了木壘城。一行人在路邊歇了會兒,吃喝畢了,就又起程。曉行夜宿,不一日來到阜康九營街,日已西沉,便在一家車馬店住下。
車馬店不大。雙杏雖隻要了兩間客房,可駝、馬已是擠擠巴巴的,馬填滿了馬圈,駱駝隻得敞在院子裏。這可算得上大客戶,過往人等無不咂舌,哪來的大商賈?攜家帶口的。移民哪會有這般氣派?
好久不曾吃到可口的拉條子了。雙杏的幾個媳婦不用婆婆吩咐,便從店主那裏稱麵買菜,做起大鍋飯來。大小十九口,做了十三斤麵的拉條子,居然吃個鍋底見鐵。
百靈公主哪吃得下。她見大家都吃得那麼香,以後在一起過日子,入鄉隨俗,自己也得隨和些,便和兩個機靈的小侍女勉強吃了一盤拉條子,總覺得沒吃飽似的,叫侍女拿出馱子裏的熏馬肉,給每人分一份後,主仆三人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雙杏抱著吃奶的冬梅來到百靈身邊,和藹可親地問:“沒吃過拉條子吧?”公主點了點頭。雙杏又說:“慢慢會習慣的。到了家,這是主食,每天中午大致都是拉條子,幹活人吃上耐實。冬天冷,三天兩頭吃湯麵,早晚吃饃饃。可不比在王府,肉和奶子是家常飯。”
“婆母放心,我既做您家的媳婦,一切都會照您家的規矩辦。呃,婆母,走得匆忙,也沒顧上給您說。您本娶的是兒媳婦,可我帶了兩個侍女。我的侍女仆人十幾個,這兩個年紀最小,才十二歲,人倒機靈得很,不比大人差,都是孤兒,怪可憐的。個子高一點的叫賽音,低一點的叫吉雅,合起來是好運的意思,是我給她倆起的名字。跟我五六年了,舍不得丟下她倆,便自作主張帶來了,您不介意吧?”
雙杏一聽是孤兒,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疼愛地撫摸著兩個小侍女,說:
“看你說哪兒去了。你的人就是我的人,一家人誰也不嫌誰,咱們和和睦睦過日子。小姑娘,別見外才是。金花、瑣代、古麗過來。”
金花幾個過來後,雙杏關照說:
“百靈公主的兩個小侍女,和你們年紀相仿,今後姊妹相稱,玩在一起,住在一起,誰也不許生分,把手拉起來。”金花幾個主動和侍女挽起了手。
雙杏和百靈公主滿意地笑了。
老七見老大靠在牆上沉默不語,思謀著什麼,便俏皮地開玩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