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會來的。他們暫時被子全支走了,說不定過會兒就折回來了。子全一時懵住了,說沒有百靈格格,他們會發火的,以為騙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雙杏神色疑重地道。
“媽,您別犯愁,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去年回來時不就遇上過馬隊麼,六個人都能對付。如今是在咱的地盤上,怕他做啥?”
子文滿不在乎地道。
“就是,媽,您別擔心,咱六個會功夫的他馬隊都奈何不得,還收羅了八匹戰馬,何況今日。”子達也是一副躊躇滿誌的樣子。
“咱兄弟二十個,能上陣的就有十一個。就算十個,四哥走了。咱也強若楊家將。”老九延子武信心十足地道。
雙杏笑了,一來子武很少發言,二來也因子武道出了她這幫兒郎有一個算一個,敢跟楊家將媲美。但她並不認為掉以輕心是對的,有意引導兒郎們慎重應對這件事。於是說:“子元,你們也說說,他幾個說得有無道理?照他幾個所說,能不能妥善處置這件事。反正你爹也不在,主意大家拿,事情可要盡量辦好。”
子守說:
“媽,不把事情真相弄明白,不可硬拚硬撞。來的是土匪,是百靈的仇家,還是娘家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百靈,咱都不清楚。隻聽子全說是找百靈格格的,就準備動武,恐怕不妥。”
子元甕聲甕氣不慌不忙地說:
“二弟說得在理!必須弄明真相。不管咋的,爹不在,都得聽媽的,不可因為在咱地盤上,就仗勢欺人;也不可因為咱弟兄多,都會些功夫,就冒失蠻幹。若真是百靈家的人,那是親戚,咱得有禮數,人家不動武,咱也不可欺強。”
雙杏聽了微微點頭。老八子文不服,說:
“大哥說得好,咱是地主,又是親戚,不可欺強,但若人家不講理,二折頭來,要搶要打咋辦?咱也得做好準備,應付意想不到的局麵。有備無患嘛。先生說:居安思危。我以為是很對的。”
子達說:
“親戚也得防著點,那噶爾丹不是把嶽父都收拾了嗎?親戚裏麵也有居心叵測之人。再說,她家裏派來的人當中,不一定都是本分的。若是害群之馬,咋辦?一隻老鼠壞一鍋湯哩,不能不防。”
子旺說:“七弟的話我讚成。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子發說:
“還是做好打的準備。他若文鬥,咱不動武,不打還不更好嗎?他若撒野奪命,咱就叫他有來無回!”
雙杏聽了眾兒郎的一番議論,反倒輕鬆起來,笑了。子達不解地說:
“媽,您不是說,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方才還愁眉鎖眼的,咋個又笑了?事情還沒過去哩,說不定已折回來了。”
雙杏說:
“媽認定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善者不來。馬隊已經折回了頭,事情也才剛剛開頭,媽心裏能不沉重嗎?你爹又不在,這莊園,這幾十號子人,誰知道那些人要幹些啥。可聽了你弟兄的談論,各有說辭,多少都有些道理,入學後都長進了,媽高興。眼下操心這家園的不僅僅是為娘一人,你們確實長大了。聽先生談古論今,也確實長了見識,有這麼多好意見,方方麵麵都談到了,真是人多力量大,人多智慧廣。我這才寬了心,輕鬆起來。”頓了下,雙杏又說:“兒郎們,有備無患。為了萬無一失,都要做好打的準備。媽一聽來報,便裝束了起來,免得事到臨頭吃虧。但是,能不能打,聽我的。馬隊見咱有準備,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咱問情況,講道理。若是土匪強盜,隻要他敢動武,咱豁出命去,也得保護咱的家園。這家園,你們才出了多少力,才流了多少汗?這些年來,人口增加了,房子蓋多了,地種廣了,但莊園的根底還是你爹打下的。他一個人當年脫掉多少層皮,吃了多少苦?說也說不清。他今天不在,莊園可萬萬不能毀在壞人之手。
“若是百靈家的人,那是親戚。咱得問清楚,講道理。是邀公主回去,還是家裏出了啥大事;是強逼她回去,還是壞人作梗,要加害於她,咱得分別對待,不可蠻幹。這跟去年途中遇馬幫不同,那是土匪,能殺就殺,殺不了咱就走。就是糟透了,損失了我們幾個,咱家還是要保住的。
“為啥百靈公主要把她父王迷了過去,那也是萬不得已。你若跟王爺動真格來硬的,莫說咱當時那幾個人,即使咱全家都上去,也不行。你就一時占了上風,他有的是馬隊,隻要能騎馬的男子都是兵。幾百上千是個啥稀奇?他可以追你到天涯海角,所以隻能來軟的。百靈給她父王留了信,想必她父王醒了後,看了信,才沒追趕。誰知他這次派人來又是咋回事?
“子元,你去守在大門口,子全一人不行。子全專報信。凡會些功夫的女人也帶上家什,必要時隨著我上陣。不要怕,人人膽壯,咱延家也就威風了,叫他不敢小看咱們,說話才好有份量。都在屋裏候著,隨時聽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