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艾米菲涼涼地瞟著我,看樣子是灰心了,為了挽救她的小心肝,我安慰她說,“麵包總會有的,不要著急。”
她哽咽地抱著我說,“傻孩子,該著急的是你啊,你都多老了,還沒人看得上。”
我憤怒地甩手揚長離去,被艾倫海一腳絆倒在沙發上,鬧劇迅速升溫,我抓狂地啊了一聲,把艾倫海撲倒在沙發上猛揍,看官們拍手直叫好,我叫了聲米大菲,她立刻默契地和我同一戰線,壓住了艾倫海的腿撓他癢。
生日晚會是在家裏進行的,蘇芷若本身就是不喜歡熱鬧的人,所以總共就我們幾個人。艾倫海有輕微潔癖,也不喜歡別人踩髒了地板,雖然他從來沒有擦過地板,每次奴役的都是我們,但顧及他人妻的份上,我們還是很體諒他不男人的生活習慣。
在這個生日上,我們約好二十歲生日要一起過,挑三個人的生日除以三,同一天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那天要宴請所有的親朋好友,隻要有聯係方式的,就算插班過來隻同學了幾天的也要發邀請函。
我說要是人家不來怎麼辦。
艾米菲氣勢恢宏地說,那就揍,揍到他來為止。說罷邊挑釁地看著艾倫海,對他一勾眼角,說,艾倫海姐姐,你不會不來的對吧?
這個反問句用得恰到好處,我跟風問了一句,你會來的對吧。
於是他不管答會還是不會,都非常的不妥,不過他事實證明高智商的不止蘇家兄妹,艾倫海明顯也不是吃素,他挑了最簡潔的一個字,對。
我忍住罵他對你妹的衝動,說艾米菲太暴力,怎麼能人家不來就揍呢。
她說非暴力不合作。
蘇芷若戴著皇冠,邊點著蠟燭,邊比劃著刀叉一會兒該怎麼切蛋糕,嘴裏還念著,最大的那塊是鍾明陽的。
對於最大最小的問題,我和艾米菲已經習慣她的這種人類三六九等分了,這大概也是我們排斥鍾明陽的原因,因為嫉妒啊,想當年,他還不知道和哪個不姓蘇的姑娘吃喝玩樂的時候,我們的蘇姑娘對我們多好多有愛,自從多了個鍾明陽,我們都得排在後麵聽著,這個是要給鍾明陽的,然後,這個呢,給艾米菲還有楚夏。
甚至於買阿爾卑斯棒棒糖都要算上他的一份,我嚴重懷疑,肖大少爺是不是會吃那麼低齡化又甜膩還小女生的東西。不過蘇芷若一廂情願地認為所有她買的東西他都會吃的,為著她這一份癡心,我始終沒敢告訴她,我真的戴著三百度眼鏡用正常視力看到了鍾明陽把一根棒棒糖扔到了垃圾桶,事後還很娘炮地去了洗手。
對鍾明陽,我始終認為,夠仁至義盡了啊,他就不能稍微回報給蘇芷若一點同等的癡情,你們的愛情從一顆球開始,但是能不把它玩得跟個混球似的嗎?
這一幕我連艾米菲都沒敢說,艾米菲是最注重細節的人,她可以接受男生不對女朋友甜言蜜語揮霍無度隻為搏佳人一笑,但是佳人懷揣著粉紅粉紅的心歡喜地送過來的東西,你即使不喜歡也不要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這是讓人不能容忍的,而鍾明陽,雖然沒有當麵很嫌棄,卻轉頭把東西丟進了垃圾桶,而這個嫌棄體現地更明顯的地方還是,丟完了還去洗手台洗手了好嗎!
所以艾米菲絕對會挽起袖子衝到鍾明陽的教室或者打翻了宿管阿姨衝到他宿舍,用潑婦罵街的陣勢語言攻擊地他以後在學校沒臉見人。
我去關了燈,十七根蠟燭的火苗靜靜地竄著,燃了一小會兒,蘇芷若在心裏許完願之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狂歡開始的前一刻,我的心情是很澎湃的,可是還不等我按下開關,蘇芷若卻幽幽地說了一句,“先別開燈”。
我去了一聲,“可別黑燈瞎火地玩,誰是誰都不知道,到時候艾倫海從家裏搬來價值連城的古董摔壞了算誰的。”
話是這麼說,我還是很識趣地沒有開燈,今兒是她生日,她沒準要來點意外的驚喜,比如趁著伸手不見五指對鍾明陽做點什麼曖昧之類的。
我摸黑爬到了艾倫海身邊,艾倫海順便手肘撐著我的肩,悠悠地把重力放到了我身上,這人真是懶到家了,連站一會兒都不肯。我小聲地罵了句沒骨頭,接下來就是聽著蘇芷若給我們帶來的意外。
隻聽啪地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摔到了地上,緊接就是一個耳光的聲音,兩聲都是瞬間發生的事,雖然都是寂靜中忽然啪地一聲,我們倒都聽得很清楚,後麵那一聲絕對是耳光。
我一把推開艾倫海,再度竄回了開關旁,蘇芷若卻啞著聲音很歇斯底裏地喊了一句,“別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