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進行激烈思想鬥爭的時候,我是扭轉了頭背向他的,以顯示我對他的不屑與不滿,這也是我能做出的最高難度動作。因為被捅是在胸口,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地方,撿回一條命已經很不容易,當然不能奢望撿回命以後還繼續上躥下跳生龍活虎。剛剛我那無知的一翻身已經讓我受到教訓,所以我斷不會為了和蘇遇生氣而委屈自己身體的。
於是,當手掌裏的溫熱觸感傳來的時候,我並沒有很意外。
我用力把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他卻更用力的包住我的手,並將其帶到一個略微麻癢刺痛的所在,我花了一分鍾才反應過來,那是他的胡茬。
事實上,從我認識這個人以來,他無時不是幹淨優雅,風度翩翩,每天刮胡子是一個紳士必要的工序。我再次轉過頭來,打量這眼前這個人,他好像瘦了一點,黑了一點,也憔悴了一點。好吧可能都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既然說了喜歡我,我這次又因為他死裏逃生一回,他不瘦點黑點憔悴點,我是覺得很沒有麵子的。
手指接觸到男性短而堅硬的胡茬,傳來的特有的觸感是我第一次體驗。以前艾米菲就說過,我楚夏身邊的男人不少,但男人的手,我還真就沒牽過。之前和韓航在浴室裏,雖然也有過一些接觸,但在我看來,更像是一場江湖救急。
“哎呦!你咬我幹嘛!”手指的刺痛喚回我越飄越遠的思緒,回過神來我就看到驚悚的一個場麵:大約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蘇遇居然張口咬我的手指!自己的手指被別人咬著的感覺太猙獰了,我拚了勁的把手指縮了回來,這一次蘇遇沒有堅持,任我把手臂縮回了被子底下。
“醒了就好”他沉默了很久之後,吐出這麼一句話,淡淡地起身。
“額……”我承認,他這話說得無限傷感,也讓我無限傷感,言語中盡是無奈的感覺,這個時代,要找一個45°角抬頭仰望天空的少女容易,狩獵一個全優內斂還看似很有故事的少男簡直是堪比挑選航天員的概率。
蘇遇走的時候,我努力把身子背過去,不讓自己看見他的眼睛,也不讓他看見我的眼睛。轉身的那一瞬,胸口疼得撕心裂肺,我告訴自己那隻是傷口疼,我一點也不難過。
他說喜歡我,其實我很高興。
他出現在這裏,其實我更高興。
所以我現在模仿45°角仰望天花板的憂鬱少女是怎麼回事?
說到底,此事太有深度,無論我的頭腦是簡單化還是內涵化,我都沒有辦法合理理解一個狗血的三角戀。而這段戀情在開始之前,我一個從來不看韓劇的姑娘,遇到了韓劇的女主劇情,被癡情女二用隨身帶的化妝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如果慕容媛媛是研究醫學的,知道哪些部位是要人命的,或許我就成為了她的刀下亡魂。
當這些曆曆在目親身經曆的故事綜合到頭腦中,加之以正常的思維,隻要當事人不是個精神病,應該都高興不起來。
直白來說就是,你喜歡的人有女朋友,你喜歡的人的女朋友剛給了你一刀,而在那之後,你還不能光明正大出那一口惡氣。
原因隻是,這些涉及情感。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讓所有喜歡與不喜歡都見鬼去,愛情就是一坑爹不要本錢與生命的遊戲,還不準開掛,沒有輪回道,死一次就再也回不到原來。所以我決定,喜歡一個人太辛苦,接下來的日子我要盡其所能排斥蘇遇。